想通以后,俞宏斌顿觉饥肠辘辘,拿起碗筷大加朵颐,一旁夫人望着他道:“老爷,依我看,你还是得去主动见阁老一面。”
这点,俞宏斌也知道。
既然朝廷要办晋商,那晋商绝无活路,自己与阁老有旧,断无置身事外之理,迟早都要选一面去站。
他囫囵吞枣似的吃饭,一面含糊不清道:
“要去,要去——!”
话才说完,丫鬟走进来道:“老爷,内阁大学士说是一个姓胡的,正在门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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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家商议过后,决定静观其变。
可是胡士广和许为京弄清楚朱由校这次真正的意图后,却是等不起了。
午饭席上,山西按察使俞宏斌双眉紧皱,一脑门心事,对着自己夫人精心做出来的满桌菜肴,颇有些不愿意下箸。
这时,他的夫人走来,如同往常一样,面带微笑,从容且关切地为他布菜夹菜。
一旁,丫鬟也斟上一杯醇酒。
“老爷,忘了张真人教你的养生之道了?”
前些日子,道家名流李真人从江西来到山西,俞宏斌向道之人,连日延请,总算是得见尊面,请求养生之道,以期益寿延年。
俞宏斌知道,自己夫人提起李真人,就是为的让自己放松,不要去想提刑按察使司的事情。
可她一个妇道人家,又哪能知道,自己堂
第五百八十八章:先从他们的“靠山”开始
“本辅是不是来的有些不是时候啊?”
看见外头笑吟吟走进来一个人,俞宏斌及夫人邹氏赶紧一同起身,笑道:“哪里的话,阁老光临敝府,是下官三生有幸。”
“这都是夫人做的?”
胡士广望了一眼桌上,见到伙食还不错。
邹氏微微欠身、点头,却没有说话,她深知在谈公务的时候,女人还是不要插嘴得好。
看起来这位夫人对朝廷命妇的三从四德很是悉知,胡士广暗自点头,打算开门见山,面色瞬间冷了下去,道:
“哼!”
“亏你还认我这个阁老,朝廷严办晋商你不知道?我这次下来,就是奉了皇命,查办晋商。”
“身为山西按察使,晋商之所为,你应该都了然于胸吧?”
这时候,俞宏斌早已想清楚自己的立场,也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拱手说道:
“阁老可是误会下官了…”
“这些日,下官一直都在动员有司官吏,搜查晋商通虏的罪证,罪证虽然没有搜集到,可却查到了祁帮在打静阳镇赭石矿的主意。”
“朝廷严禁私人开矿,下官觉得可以从此处下手!”
这消息,倒与曹三喜给出的不谋而合,这也能证明,曹家并非是诓骗自己,想到这里,胡士广脸上的神色缓和下去,微笑道:
“本辅一向不是那小肚鸡肠之人,不然也不会慧眼如炬、辨识人才,叫你家多中一名进士了。”
“是是是,阁老此恩,下官及夫人铭记于心,没不敢忘!”俞宏斌听出了话中的警告之意,忙道:
“阁老请坐。”
“下官查到,天启三年河套一战,就是祁帮在幕后作祟,所以囤积粮米,输送消息。”
“眼下晋中粮米富商,大都属于祁帮,榆次常氏,也属其列,官府买办军粮,经祁帮之手最多,连按察使司中,与祁帮有旧之人亦是甚多。”
胡士广眯着眼睛,问:
“你打算怎么做?”
“要办晋商,祁帮首当其冲,则非以渠家为先不可,渠家资产,何止数千万两!”俞宏斌斟了一盏茶,道:
“阁老放心,如果要抓祁帮,下官是山西按察使,主持会审,也有不少能插得上话的亲旧、下属。”
“如要捉拿渠家,按察使司全力配合。”
胡士广接过茶,小呷一口,没有说话,放下茶盏说道:
“既然如此,你们闲话家常,本辅不便叨扰了!”
“阁老慢走——!”俞宏斌连忙陪着送了出去,直至目送胡士广转了街角过去,才是呼出口气,回来坐在桌上,道:
“你说的不错,阁老是来试探我的。”
“看起来,两名阁老要动手了,怕不是朝廷催了?”
邹氏也搞不明白,只是有些担忧:
“唉!有司官吏不少都收了渠家的钱,这次朝廷要办晋商,实是挡了大家的财路,抓渠家容易,要办,只怕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