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基淡淡回道:“你放心,盖虎和韩金儿,他们会比死更难看一万倍。”
......
“艾举人。”
这个家对李鸿基而言,已经没有了回去的意义,现在他的牵挂在京师,永定门边上的一个小酒馆里。
“笃笃笃…”
敲了半天们,没见动静,李鸿基耐着性子喊:
“老艾,我立了战功,回来还钱了。”
这时候,一名容貌糙实的黑脸汉子走过来,平淡地道:“艾举人去西南讲学了,到今年六月,也该到两年能回来了。”
“他竟真的去西南了?”李过道。
看见李过,这黑脸汉子一愣:“李锦,怎么是你,你没死在宁夏军中?”
想起什么似的,他转头一看,满脸震惊:
“大哥你也回来了,你们居然都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战死了呢!”
李过一开始也没认出来,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这人是谁。
他冲上前与这黑脸汉子抱在一起,大笑道:“宗敏哥!你来李家寨干什么?”
“对了,我现在叫李过,不叫李锦了。”
“舅舅,你看看是谁来李家寨了!”
“行行行,还姓李就成,别的关我啥事!”刘宗敏也是大笑,拍着李过的肩膀,望向李鸿基,道:
“盖虎向县衙上报,说你们都战死在宁夏军中了,讨要朝廷对韩金儿的赏赐,我就来看看,祭奠一下你们。”
“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李过攥紧拳头。
刘宗敏眼中也流露出憎恨之意,冷冷道:“这次我来,也是想宰了盖虎这个畜生!”
“没想到,哈哈哈…”
李鸿基满脸笑容,听了这话,脸上笑容一滞,道:“你也早就知道这事了?”
“什么事?”
刘宗敏起先一愣,看见李过脸色,才是恍然大悟道:
“大哥,这你可不能怪兄弟我,我们都提醒过你好多次了,可你自己愣是看不出来…”
“好了,我们兄弟见面,不说这个了。”
李鸿基安抚了一下刘宗敏,道:
“盖虎和韩金儿我已经放走了,不过他们现在还跑不出米脂县,我们这就去县衙告官。”
刘宗敏拉住他,提醒道:
“大哥,晏子宾那个狗官,一向看不起我们兄弟,能管我们的事儿吗?”
李过闻言,拍了拍身上的盔甲,铁甲叶子相交,“邦邦”的几声脆响。
“不容他不答应,我们现在有军功在身,我舅舅现在可是宁夏军的千总,就连当今陛下都召见过。”
“盖虎说我们死了,想骗朝廷的抚恤,只消我们往县衙上头这么一站,全都解决了。”
李鸿基想的就是这个,上下打量一眼,问: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刘宗敏摇头,笑道:
“原打算宰了盖虎就上山落草,苟活几日就算几日,现在你们回来了,盖虎也有官府处置,确实没事情做。”
“投军吧!”李鸿基边走边道:
“跟着我们到宁夏,总兵官是王汝金,人很好,你到了那儿,会有用武之地的。”
刘宗敏眼珠转了转,点头说道:
“也行!正好你们俩也都在,我去了,还能互相有个照应,你们现在是真出息了啊!”
“与我说说,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鸿基笑了笑,望向一侧,说道:“让李过跟你说吧,咱们去县衙,边走边说。”
李过老早就忍不住了,跟在刘宗敏身旁,一顿的添油加醋。
“我们俩,先是到王大帅帐下投了军,我只做了战兵,我舅舅人高马大,一看就是好苗子,直接进了家丁队。”
“然后,我们就跟着宁夏军左讨右剿,直到去年西虏犯境,机会来了…”
三人边说边走,米脂县也不大,很快便来到了县衙门前。
随着年节临近,县衙的公事差役也多半放了假,只有稀稀落落三五个人守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