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名小脸微红,约莫十六、七岁的店家女儿,李鸿基一愣,下意识道:
“我…我叫李鸿基,山西米脂县人,敢问姑娘…?”
两人这一说话,整个酒馆都寂静了。
小武和李过正要说话,那游击将军却阻止了他们二人,笑吟吟地看着眼前一男一女,道:攫欝攫
“还看不出来么,方才咱们喝酒的时候,这姑娘就看上鸿基兄弟了。”
李过一脸的吃惊,可不知为什么,他却没有吭声。
小武却一旁坐不住了,说道:
“李鸿基家里不是有婆娘吗?这次回去,就是陛下恩赐准他回乡探妻,这不是脚踏两条船吗!”
游击将军望着李过,看出了他有心事。
李过冷笑一声,从桌上取来一杯酒喝了,语出惊人:“这次回去可不是探妻,而是休妻!”
“你们看着吧,有些事我不方便直言,等再回军营,你们就全知道了。”
小武感觉到事情的重要性,捧起一碗酒,道:
“无论如何,别忘了你还有我们这帮军营里的兄弟。”
有人也举杯道:“没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千万不要冲动,我们一起扛!”
李过望了这班兄弟一眼,重重点头,然后干了这碗酒。
另一旁,李鸿基虽然在感情之事上显得老实、木讷,但那姑娘却抛弃了一贯的保守,主动找话题。
因而,两人相谈甚欢。
店家看着自己女儿,皱了皱眉,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虽说不想让女儿嫁给官兵,过朝不保夕,守活寡的日子。
可当今皇帝重视武人,这李鸿基能在此回露脸,说不得日后就有大出息。
女儿跟着他,起码也不会受苦、受罪。
想到这里,他只微笑站在一旁看着两人自然发展,也没有吭声去阻止什么。
......
上空纷纷扬扬飘洒着新春初雪,眼下的陕西米脂县,俨然一副仍处寒冬的样子。
李鸿基与李过骑着马,望着熟悉的李家寨,数年没有归乡的军营生活,让他的心中异常激动。
“米脂,我回来了!”李鸿基大笑。
李过却都不怎么高兴,阴沉着脸,一手牵住马缰,只不断催促李鸿基回寨。
有些话,他憋了好多年了。
一路上,两人看见了许多认识的人。
李鸿基世居李家寨,此处都是他的亲朋好友,这些人也最是熟悉,平日口口声声说他庸碌无为者,不在少数。
这次回乡,他正是为的光宗耀祖,一长男儿志气!
我李鸿基,被当今皇帝召入宫廷,河套一战立下首功,登名表于世,还有何人敢说我碌碌无为?
感受到乡亲父老们震惊又不可置信的神情,他倍感身轻如燕,浑身舒爽。
“黄来儿居然回来了?!”
“是啊,听说他驿站的活计不干了,前两年去宁夏投军,就再无声息了,我还以为他死在战场上了。”
“看今日这番气派,像是有军功在身?”
“你还不知道?”
“上就有他的名字,听说还在京面了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还有李过也回来了,他们舅侄二人可算出息了!”
“是啊,老李家的坟头冒了青烟儿了!”
李家寨就那么点儿大,李鸿基骑在马上,一边走一边与这些昔日里瞧不起自己的亲朋们寒暄。
很快,来到了自己的家门前。
他不知道,屋内此刻正有两人纠缠缠绵,盖虎躺在榻上,一手搂着韩金儿,说道:
“等再过上两年,我就娶你。”
韩金儿先是点头,然手说道:
“还是再等等,那姓李的还没有确切消息传回来,眼下朝廷对战死官兵妻儿的抚恤很是丰厚,你报上去了没有。”
“这么好的事儿,我怎么会耽搁?半月前就报给县衙了!”盖虎将大手伸到被子里韩金儿的身上抚摸,冷哼道:
“姓李的自作自受,放着驿站好好儿的差使不做,非要去当兵卖命。”
“现在死在战场上,倒省了咱们俩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