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时,你们都是协同之罪,都要砍头!”
“现在开门放下刀枪,打开围墙,还能保全一条小命!”
盐丁首领自是李家心腹,受恩不少,一时之间也难以抉择,他不断望向后面的滚滚黑烟,心中焦急。
“好,这是尔等找死,怪不得本将了!”杨御藩冷哼一声,将雁翅刀挥下,大声道:
“攻!”
一声令下,山头也是轰鸣而响。
三声撼响,镇虏炮吞吐火舌,三颗实心弹打偏了两颗,最后一颗却是不偏不倚地击中大门。
镇虏炮是军器司仿制澎湖海战缴获荷兰海军舰载炮的产物,威力巨大,又改良了车轮及装载方式,如今已经被九边精锐全面作为主力火炮使用。
只一炮,盐场的大门便是轰然破碎,分崩离析!
同事间,鸟铳队也是齐齐释放一轮排枪,围墙上的盐丁许多人都是躲闪不及,被扫落下来。
“进盐场,有抵抗的,格杀勿论!”
杨御藩横刀跨马,第一个冲进盐场,对准那刚刚逃下围墙的盐丁首领便是一刀。
这场冲突,几乎在瞬息之间就决定了结局。
盐丁虽然都是好勇斗狠之徒,可杨御藩率领的毕竟是盔甲军械经过系统革新的朝廷主力。
杨御藩的军队,是可以作为精锐出关作战的。
盐丁们平日里欺负欺负沿海百姓还行,对付卫所兵也差不多,可无论在人数和战斗力上,都没有抵抗哪怕一刻的本钱。
第四百七十七章:铁证如山
正厅,李鳝换了个位子,静静坐着。
在他身后,正有一名盐丁和一名管家模样的人负手而立,听见外面的炮声,两人都是浑身一颤,但很快就恢复过来。
管家听着外面愈来愈近的喊杀声,垂头说道:
“东家,看来是官兵已经突破围墙,正向这边来了,您说的没错,他们果然强攻进来了。”
李鳝微微点头,脸上依旧平静,拿了一杯清茶,问道:
“烧的怎么样了?”
盐丁赶紧回答:“还不知道,已经命人点着了后院和盐场,账簿和公文烧的很快。”
李鳝“嗯”了一声,闭着眼睛坐在那里。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一阵短暂的喊杀声,十几名盐丁的惨叫传进来,随后便是令人急促不安的脚步声。
少倾,一名年轻将领的脸出现在了大厅上。
来者正是杨肇基之子,如今的山东青州府益都守备杨御藩。
他身后还跟着几名千总,进门后也没去问这位主人,径直各自领着官兵冲进房间内,将能看见的人全部抓起来。
盐丁们没有抵抗多久,战斗力毕竟不成正比,这或许是李鳝唯一没能料到的事情。
可能是这支官军的战斗力太强,也可能是李鳝高估了自己手底下这帮只知道欺负百姓的好勇斗狠之人,反正官军进来的时候,除了大门稍有抵抗,其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他往昔在海阳所纵横睥睨的三百余盐丁,面对这支只有两千多人的官军时几乎毫无抵抗之力。
他本以为,多少也能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现在看来,只能听凭天意了,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能烧到什么,烧多少,他现在已经管不了了。
“给我搜!我不相信就只有这李鳝一个人,肯定还有其他的合谋同伙…”杨御藩收起刀,在厅内环视几眼,大声说道:
“有一个算一个,把这帮与朝廷作对的地方臭虫都给我搜出来,罪证一查到,人赃并获,交由盐政大臣处置!”
两名千总大喝一声尊令,各自带着家丁下去了。
这个时候,杨御藩才是转头看了一眼李鳝,也没说什么,一挥手,道:“带下去!”
话音落地,两名家丁上前,将李鳝身后的家丁和管家分别押缚下去,没有留丝毫的情面。
李鳝没说什么,因为此时多说无益。
他手中依旧拿着那盏清茶,然而茶面上淡淡回荡的波纹,说明他此时的内心,并不如看上去那般平静。
“小杨帅,我海阳盐场可是为官家办盐!”
“如今你强入我盐场,杀我盐丁,又欺压沿海百姓,要是什么也查不到,你知道自己会是多严重的罪过吗?”
李鳝看着没有回话的杨御藩,冷笑道:
“你不知道,看来杨帅没有教你如何与我们这种人打交道,你这不仅是将自己送上绝路,也是把你父亲多年心血付诸一炬!”
“这样的罪过,就是戚继光在世,也难逃一死!”
杨御藩这时候才看了一眼李鳝,瞧见他脸上那副威逼利诱的神色,呵呵一笑,在他身旁寻了个位子坐下,说道:
“你和我说父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