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这次与红毛番开战,能俘获几艘他们的舰船,看看他们的舰船,到底用的什么火器。”
“拉到天津水营,让军器司仿制!”
阎鸣泰说的,其实也是很多阉党官员心里想的,从现在情况来看,南居益虽然属东林党,但做了福建巡抚后,其实还算不错。
换了其它人,能不能有南居益如今和红毛番对峙的情况,还很难说,万一换了人还不如不换,那又该如何处理?
说着,京师飘起了细雪。
兵部众官员的心底,也出现了一丝青灰色的忧虑,盛夏时节,朝廷动员江南几省的水师,踌躇满志地欲要从速击退红毛番的入侵。
那个时候,兵部自然全力支持。
毕竟这书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争,红毛番舰船不多,兵马有云,因地而制宜,就要趁他们立足未稳之际,迅猛开战!
然而,隆冬已至,澎湖战况毫无起色,屡战屡败。
漳州出海口被红毛番封锁了半年,朝廷贸易和地方上的损失,根本无以估量!
自从到了兵部,这件事几乎成为阎鸣泰最为关注之事,兵部的所谓阉党官员们,也个个绞尽脑汁。
国家养士之恩,不在今日,又要等何时报效?
崔呈秀坐在部堂的位子上不断冷笑:
“刚有些挫折,那些东林党竟就纷纷上疏,请陛下派遣使节,与红毛番和谈了。”
“一帮蠢材!”阎鸣泰恼火不已,道:
“眼下和谈,其实就是我大明输了,此举必将极大削挫边疆士气,陛下要的是这个结果吗?”
“既然打了,就要打到底!”
“别人的舰船犀利,都送到家门口了,难道还让他们从容撤走不成?就算是用命堆,也要抢过来一艘,我们要造出来这样的舰船,比他们还要犀利!”
也有人冷哼一声,笑道:
“那些酸臭腐儒不知道打下去的好处,我们兵部不必与之争辩,当务之急,是该如何解决澎湖问题,为陛下分忧。”
阎鸣泰想了想,忽然道:
“南居益不是提议过,给那个叫郑一官的正式官职招安吗?”
崔呈秀有些纳闷,道:
“是说过,之前朝廷已经给了郑家东南海域行商之权,他们未在澎湖一事上出力,这个要求实在太过无礼,就叫我驳了。”
“怎么,鸣泰有何高见?”
阎鸣泰咬牙道:“高见谈不上,不过下官觉得,可以试着给郑一官封个漳州守备的官身,看郑家如何作为。”
此言一出,当即有人赞道:
“漳州守备,好一招驱虎吞狼之计!”
“如今漳州被红毛番所困,郑家无论想得朝廷行商之便,还是单为自身利益,都要去打漳州!”
第二百四十一章:总算有点儿用的兵部
这时,有人提出了担忧。
说话的是兵科给事中刘诏,也是先前东林执政时无所作为,后来因谄媚魏忠贤得以进位,东林党人称其“事魏忠贤如父,极度无耻。”
可刘诏却丝毫不气,反将这种辱骂之语当做至高无上的赞美,在那以后,帮阉党做事,更加尽心尽力。
他倾着身子,道:
“漳州守备,这可就是招安郑家了。”
“有了正式官身,郑家能做的事情远超如今,何况漳州附近还是繁华之所,各国商船往来,叫这海盗起家的贼人进漳州,无异狼入羊群啊!”
“我又何曾不知此理?”
阎鸣泰叹道:“可是玉阶,如今单凭朝廷水师,想剿灭或击退这些海上战力极强的红毛番,谈何容易…”
“澎湖之战已近半载,如此下去,势必要成旷日持久的鏖战,辽地作战,空耗钱粮,各地又要赈灾,再双线作战,我怕朝廷支撑不住。”
玉阶,这是刘诏的字。
“唉!”他重重叹口气,忽然眼前一亮,道:
“要不,福建沿海选一卫所,封那郑一官做个千总,委以卫指挥佥事的官身,看他接不接?”
“不可。”
崔呈秀断然否定,道:
“据本部堂了解,那郑一官胃口可是大着,上回福建巡抚南居益许了他东南沿海行商之权,才勉强与红毛番打了几仗。”
“那几仗互有胜负,却将香料群岛更多的红毛番船队引来,一件如此,郑一官便就再也不上前一步,索取招安。”
“哼!”
说到这里,崔呈秀冷笑一声,道:
“招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郑一官如何如何忠贞爱国。咱们兵部的大臣谁不知道,他看上的从不是这个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