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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节(2 / 2)

这样的场景,放在以往,百姓们是要害怕,敬而远之的,可现在几乎都围在周围,也没什么可怜之情。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东林士子不去嘴炮,喊什么天子昏庸,魏阉蒙蔽圣听,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京报》可不是白开的。

同时期的西方,也有陆续开刊报纸,其实和大明差不多,西方国家刊行报纸,也是想起到把控舆论的心思。

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世界各地的统治者,都想到一块去了…

校尉高高举起大木,重重击打到血肉之躯上,这本该是令人极度害怕的场景,却引得百姓争相围观。

甚至有人在路旁酒馆设下赌局,赌被镇抚司这次的二十棍,能不能把这身体不错的士子打死。

两名校尉齐上阵,只是打棍,就是大汗淋漓,粗喘阵阵,倒不是说他俩力气太小。

只是这打棍,也有很多讲究。

监刑太监双脚闭拢,眼神飘忽不定,分明是要置这士子于死地,二十棍打死个大活人,这不是体力活,这是技术活。

十棍下来,士子已被打的皮开肉绽,但还在痛呼,伤势虽重,但好像没什么性命之忧,此情此景,让两名打棍的校尉都冷汗直冒。

打不死他,死的就是咱俩了!

两人相视一望,皆在心中默念:

“用心打、用力打。”

余下这十棍,显然是一副不打死你誓不罢休的气势,两名校尉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和巧劲。

终于在第十八棍的时候,这士子晕了过去,进气儿多,出气儿少,眼见是活不成了。

见状,两人都松了口气。

不多时,二十棍已毕,方才还腰杆直如尺,慨然而立的士子,已是没了丝毫声息。

打完这二十棍,两名校尉都是拄着大棍,疯狂的喘息。

东厂的监刑太监脚上动了动,上前头望了望血肉模糊的尸体,满脸讥讽,宣了罪行,这才向围观百姓幽幽道:

“都散了吧。”

话音刚落,承天门忽然大开。

一名宫中的宿卫戚兵,左手托着圣谕,向京城东大营疾驰而去,见了这副情况,锦衣卫堂上官面色凝重,道:

“怕是又出了什么大事吧?”

监刑太监也不知道,对周围人群的议论,也权当没听见,边走边道:

“咱家只是听说,山东大震,朝廷赈灾拨款几百万两,动员了直隶几地的人力,刚要稳定,陕西又震了。”

“不会吧,又震了…”

锦衣卫堂上官此刻也不再与这东厂的太监竞争,只是为朝廷叹惋,嗟然道:

“这是什么年头,年年大震,年年大旱,天下是怎么了,天爷不给人活路了?”

喃喃几句,他想到什么,忽然又问:

“这次又死了多少人?”

监刑太监闻言,瞅了他一眼,不复有方才对那士子时的尖酸、刻薄,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带着其余的太监留下一个背影,和满是无语的回话:

“自己去问吧,咱家累。”

......

天启二年六月中,陕西固原州星殒如雨。

当地人见状,以为是天爷降怒,尽皆大惊,随即,各地市集相继罢市,城关紧闭,街上空无一人,风声鹤唳。

用后世的话来说,这段时间的地方经济损失,无以估量。

这还没完,六月底,平凉、隆德诸县及镇戎、平虏等所,马刚、双峰等堡地震如翻,墙裂有声。

明代的城镇,对地震这种自然灾害,根本没有什么抵御能力。

相比运河流经的山东,陕西更加贫穷,这次忽然来袭的大地震,那里损失更严重。

陕西有司上奏。

仅一次地震,各地城垣就已震塌八千九百余丈,房屋倒塌两万一千八百余间,牲畜压死三万六千余只,男女被压死的,也有一万六千余口。

在有司奏报抵达京师前的半个月,陕西又接连遭受了两次震级逐渐减弱的余震,损失尚未统计。

这倒不是有司进度缓慢,而是大部分的地方官府,在这次大地震中,都丧失了该有的职能。

说实话,当时朱由校刚看了毛文龙报捷,大明在朝鲜战争打赢了,这本是应该高兴的事。

可是他高兴不起来。

明末这个时候,天灾人祸,连绵不绝,随便一次地震,就能将朝廷两年来的努力,付诸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