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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节(2 / 2)

曹文昭静静望着他,回首身后巡逻过来的一队辽军兵士,将到嘴边的问话咽了下去。

“末将没看这封信,是好事还是坏事,全凭台台决断!”

熊廷弼轻笑一声,语气满是嘲讽。

“魏忠贤要我作证,杀了刘宗周和左光斗…”

闻言,曹文昭有些震惊,一时失了分寸,忙问:“那台台是如何想的?”

“这两位朝堂重臣,一年前可是弹劾我的急先锋!”熊廷弼冷笑,却忽然话锋一转,问:

“捷报可拟好了么?”

曹文昭从甲带上取出捷报,道:“禀台台,拟好了。”

旋即,他念起来。

“奴兵围辽阳一月有余,大小数战自退。我军捷功奴夷首级二百九十六颗,掳女奴三名,降活奴十七名…”

“嗯,不错,封验成功,报往兵部吧!”

熊廷弼说完,转头问:“有话直说,莫要吞吞吐吐。”

曹文昭说出了他一直以来的疑虑。

“此番报捷,袁崇焕奉旨来援,报捷也是最快,我们的捷报还未拟好,他的就已发至京师。”

“而且袁崇焕在捷报中称,城头红夷将军炮击中努尔哈赤大营,击伤奴酋,捷功首级三千余颗,掳活奴二百余人。”

“这…”

“你是想说袁崇焕这份捷报夸大其词吧!”熊廷弼冷哼一声,满脸不屑,道:

“袁崇焕这个人,能力虽有,但却目中无人,自大狂妄!”

“他说将军炮击中奴酋大营,逼退奴兵,可这辽东之地,稍有常识的军将,哪一个不知道,那是日寒成冻,奴兵掘地不成!”

“就让他夸大其词的去报吧,这份功,我们不去争!”

熊廷弼一席话,曹文昭有如茅塞顿开,抱拳道:

“台台所言,末将铭记在心,只是魏忠贤之事,要如何回复?”

这茬,是绕不过去的。

熊廷弼闻言,走向城墙,将手抚在厚重的砖石上,望向远处的白皑皑一片,心中纠结。

于私,他恨不得将刘宗周、左光斗这些伪君子大卸八块!

可是于公,眼下阉党势大,朝中需要留下一部分东林党人去制衡,这才是皇帝想要的结果。

熊廷弼是急性子,可这不代表在朝政党争上,他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

......

“这个熊廷弼,也忒不识好歹了!”

接到回信,魏忠贤可是气了个好歹。

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没成想却在熊廷弼这个环节出了纰漏,这小子去年差点让东林党弹劾死。

眼下不去报仇,反倒圣母起来了。

“熊廷弼这个时候拒绝舅舅的意思,莫非是想投靠东林党,与我们为敌?”

傅应星开始在一旁煽风点火。

魏忠贤阴沉着脸,并不为之所动,冷静道:“要不是皇爷还需要他守辽东,本督真想活撕了他!”

听出魏忠贤不太想和熊廷弼撕破脸,傅应星也及时打住,询问道:

“那…舅舅,现在怎么办?”

“现在没什么办法,李若星先办了,汪文言收监,留着他,总是对付东林党的一张大牌。”

“汪文言案,还要继续拖下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我们就是鸡犬!

熊廷弼的突然圣母,打乱了魏忠贤想进一步肃清东林党人的计划,不得已,东厂只好先拿河西巡抚李若星出气。

本该死的汪文言,倒因为此事,在东厂大牢里继续苟延残喘着,这也让朱由校松了口气。

虽然东林党这个玩意不该存在,但是阉党势大,对自己这个皇帝一样没有好处。

眼下他们两者刚好互相制衡,再让阉党做大下去,只怕历史上的“九千岁”就要提前来了。

朱由校可不想被迫,一刀砍了魏忠贤。

毕竟,现在留着他还有大用,重修三大殿、关税加增,还有矿税在京畿一带重新铺开,这些事,都需要一个得力的人去看管。

王体乾太嫩,而且依旧不太敢和魏忠贤公开叫板,除了魏忠贤,还真没有谁去办事,能让朱由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