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冷的空气烧得季怀嗓子咽隐隐作痛,他神复杂地看向旁边的人,“你到底是和谁一伙的?你想要什么?”
湛华偏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想要我的药引子。”
季怀恍然大悟,“尸体……做不成药引子,必须得用活人。”
“对,活人。”湛华一边拽着他往前跑一边偏过头来看向他,“活人。”
那眼神很难具体形容,却让季怀记了很久,久到十几后想起来都记忆犹新,耿耿于怀。
他听了旁人太多对湛华的评价,在湛华挟持他的那一瞬间,他以为这些评价终于落在了实处,此人心狠手辣,心思诡谲,善蛊惑人心,之前某些瞬间的动,不过是他们之间的虚与委蛇。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些问题,让他们永远都没办法做到互相信任,彼此坦诚。
可当所有人都在阻止他的时候,他却反其道而行之。
大概他这味药引子真的十分重要。
“进去。”湛华猛地停下脚步,反身将他推进了墓壁上残破的洞口,紧跟着就躲了进来,那处缺口被断魂丝拽下的石头牢牢堵住。
季怀听见自己剧烈的喘息声,嘴里传来了一股恶心的血腥味。
湛华攥住了他的手腕,湿冷的布条将他手腕间的伤口牢牢缠住。
季怀死死扣住了他的手,哑声道:“断魂丝……可斩断万物……刚才你还敢用它来救我?”
湛华沉默了片刻,“不注入内力,就是单纯的丝线。”
季怀笑了一声,这个糊弄人的答案他也不怎么想深究,“你打算怎么办?外面这么多人,迟早会找到我们。”
“那图卷呢?”湛华问。
“烧了一点,里面那东西……烧不起来。”季怀另一只手被火燎的伤口沾了水,全是刺痛,“你要是抢,我也没有办法。”
“给我。”湛华沉声道。
季怀笑道:“你杀了我,就是你的了。”
“你拿着它,烧了它……不管是什么办法,皇帝都不会放过你。”湛华攥着他手腕的力道微微收紧,“给我。”
“我不。”季怀同他靠在一处,齿间的血腥味愈发浓重,脸上的笑容轻却越来越明显,“现在我算是赌赢了吗?”
湛华沉默不语。
季怀拽过他的衣襟吻了上去。
这实在不是个令人愉快的吻,粗粝疼痛的呼吸,血腥凶狠的唇齿交缠,周围阴冷硌人的石壁,两个挨在一起的人——一个中了毒命不久矣,一个病躯弱体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