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玉。”湛华出声道:“把剑放下。”
“是。”南玉虽然心中不忿,但还是将剑收了起来。
“有什么事情从这里出去再说。”湛华道。
“对,有什么误会出去说开便是,当务之急是先出去。”宋楠赞同道。
季怀有些诧异地看了湛华一眼。
“主子,你脖子没事吧?”摇曳的烛火中,南玉被泥巴糊住的眼睛看不怎么清楚,只看见湛华脖子下红了一大片。
宋楠循声看了过去。
湛华伸手要碰,季怀眼疾手快将他有些散乱的衣襟拉了起来,遮得严严实实,继而一脸严肃地盯着南玉,“你看错了。”
南玉笃定道:“不啊,我明明看见——”
“你看错了。”湛华打断了她。
南玉:“……哦。”
宋楠离得他们有些远,抻长了脖子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只觉得这和尚和公子哥之间的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走吧,先去找出口。”湛华清咳了一声,拉着季怀往前走。
季怀凑近他低声道:“你耳朵梢红了。”
湛华下颌紧绷,掩在袖中的手使劲捏了他的手腕一下,“……闭嘴。”
季怀手腕一翻同他十指相扣,“没事,他们又没看见。”
湛华转头瞪了他一眼。
季怀冲他挑了挑眉。
那身被掩藏许久的纨绔气息又开始冒了出来,带着些颇为不羁的混意。
湛华这才想起来,在季怀这副温润如玉的皮囊之下,原本也是个疯的。
第47章 南墙
季怀在季家生活了二十一年, 虽然锦衣玉食,但不论是母亲兄长还是季家各房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没遇到湛华之前,“季铭”去世满府白幡, 这位主可是大摇大摆在风华楼住了半个月, 真混起来能搅得整个季府都不得安宁。
他本也不是什么谦逊守礼的公子少爷。
且性子极犟, 别人不让他做的事情他偏要去做,不撞南墙不回头。
所有人都劝他离湛华远一点,可他偏偏就是不要命地凑上去。
季怀走在狭长的墓道中,借着烛火的光打量旁边的湛华。
明明所有人都说他坏, 可不管他怎么看,这个人从里到外都是好的, 甚至连耳垂上的痣都长到了他的心坎上。
他抢走了湛华的一切,让他艰难地活了二十多年, 口口声声说要杀了他,可迄今为止都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