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看着眼前的朱翊钧,她的心里面多多少少有一些安全感。
看这位公子的打扮就知道身份非同一般,她很希望这位公子能救下自己。
朱翊钧想了想说道:“那我就和你说说。我舅舅是魏国公。”
闻言,屋子里面的人都愣了。没有人想到朱翊钧会这么说。
不过实际上两家是真的有亲戚关系,当初成祖皇帝朱棣的皇后徐皇后就是徐家人。只不过传了这么多代,显得有一些生分了。
可是即便如此,人家也是皇亲国戚。加上两人的年龄,朱翊钧称魏国公为舅舅,外面的人怀疑就会小很多。
“真的?”闻言,如画的眼睛顿时充满了希冀。
魏国公,在南京这个地方就没有人不知道这个人,也没有人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有多么大的能量。
如果自己能在他的庇护下,那没准真的就能得以保全。
“这用得着说谎吗?”朱翊钧得意的说道:“你放心,我舅舅是魏国公,这个是真的。”
“而且我也不是普通人,在南京城我虽然说了不算。但是在京城,我说了就算。实在不行就把你带回京城去。”
“京城是什么地方?皇城,天子脚下。他们这些人手还能伸到京城去?我不信。”
“他们真能伸到京城去!”如画急切的说道。
“是吗?这么厉害?”朱翊钧一脸震惊的说道:“那你快和我说说,看看我们家在京城能不能打得过他们。”
如画噗嗤一声就笑了,看了一眼朱翊钧。
虽然如画可能不是故意的,但是这一眼可真是媚眼横波。
楚楚可怜的样子,搭配上这样的眼神,朱翊钧都觉得有些受不了。
如画说道:“他们要把我送给的是南京国子监祭酒余有丁。”
闻言,朱翊钧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了。
他终于明白如画说的能把手伸到京城去是什么意思了。
一边的如画还在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但绝对有特殊的身份。南京这个地方国子监祭酒并不是什么太大的官,可是那些人都在巴结他,而且还在帮他运作什么事。”
“楼里面的听琴姑娘主动去靠这位,结果这一位没看上,不知道怎么的就看中我了。”一边说着,如画就哭了,显然是在哭自己命为什么这么苦。
朱翊钧叹了一口气。
如画不知道,自己当然知道。
余有丁这个人的确现在还不怎么出名,但是以后就会出名了,因为他很快就会做内阁大学士。
这还不是一个关键的问题,关键的是他还有两个很厉害的同窗。
当年科举的时候,余有丁第三。
当年名列第二的那个人叫做王锡爵,现在正在辽东做巡抚,是万历皇帝很看重的一个臣子。
当年名列第一,也就是状元的那个人名字叫做申时行。
这三个人不但是第一、第二和第三,而且有相同的座师,可以说是同门的师兄弟。
此科座主袁炜,靠写青词入相。每有应酬文字或皇帝所派撰事玄诸醮章,以至翰林馆中重要文章,都要叫这三位门生到他的私宅,代他属草。
稍有不如意,先是厉声呵叱,继而恶语相向。
有时入值西苑,为皇帝准备笔札,袁炜竟将房门反锁而去,屋内连饭食酒菜也不备。
余有礼三人从早至晚都饿着肚子,每每以菜色而归。
这三人可是真真正正同甘共苦过的兄弟。
在张居正死的时候,余有礼三人就开始在政坛上活跃了起来,甚至曾经一度三人一起进了内阁,占据了大明朝的权力中心。
如画说的运作之事,朱翊钧也知道是什么。
有人在推余有丁入阁,这件事在京城里也不是什么秘密,高层基本都已经知道了。
只不过朱翊钧没想到南京还有人参与此事。
至于能把手伸到京城,那就更简单了。余有丁的同学申时行现在就是内阁大学士,再加上他们这些年在官场上经营的各种各样的关系,怎么可能手伸不到京城去?
不说其他的,至少他们那一年同年的官员都要靠申时行。甚至前后几年的也都要靠他们,毕竟现在他们三个人混的最好。
“这倒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朱翊钧突然笑着说道。
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陈矩却恰恰知道,心里面不禁有一些无奈。
终究还是牵连到了京城里去了。
实际上,在这次的事情开始的时候,陈矩就有这样的担心。
一方面牵连到了张四维,估计人家的兄弟都已经牵连了,这次是没得跑了。
那一次就已经把陈矩吓得够呛了。
这一次可倒好,直接又牵连到了申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