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砚不是特别黏糊的人,不过这些日下来,除了生活上更爱关照他,偶尔结伴在没什么人的地方牵手散个步,以及晚上入睡前默契的亲吻之类还是有的。
也仅此而已。
两个确定了关系的恋人睡在一张床上,却仅到接吻的程度,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如果杜云砚是个女孩子,顾文曦或许还知道该如何进一步发展。那是身体上的本能,也有过自我排解的时候,火候到了顺势而为就可以。
然而对男同性恋的实际操作,总有种不知如何下手的无力感。
四月上旬的某天晚上,弯月如钩,星光清灿。
季节工的工作效率很高,顾文曦吃完晚饭也没什么多余的活可干,便坐在后院墙下的石阶上望着幽蓝的天幕发呆。
“你干什么呢?”
“闲着,”顾文曦的眸子一晃,看着倏然出现在眼前的杜云砚,“你呢?”
“找你啊,我还以为你回房了呢。”杜云砚原本要坐下,想到是来叫他休息的,便说,“回去吗?没什么事了。”
他一身灰衣,左手随意插在裤袋里,不甚明朗的月色与灯光下,显出几分慵懒的气质,与白日忙碌的样子迥然有别。
顾文曦把右手伸到他的面前:“你拉我起来。”说完仰起头,维持着这个动作,好像对方不伸手,他就不打算挪地方。
杜云砚唇角微扬,配合地伸出手,稍稍向上一拽,使他借着不大的力道站起来,再一同上楼。
又一次在入睡前与枕边人交换过一个带着几分缱绻的吻,顾文曦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上正在苏醒的渴望,刚才在楼下脑子里闪过的许多离奇念头再次涌上来。
“杜云砚,”他翻了个身,几乎压在对方身上,“你是个先天同性恋吧?”
“是啊,”杜云砚奇怪地看着他,“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那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顾文曦的舌头快打结了,他平时没皮没脸的话也说过不少,这会儿倒知羞了,想深入探讨的问题吭吭哧哧半天说不出来。
杜云砚的身上也不太自在,清了清嗓子:“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
台灯调到了最暗的一档,顾文曦在昏暗的光线下,一句话不说,默默看着他,身体几乎贴在一起。他微微弯下膝,有意无意地在对方腿根上蹭了一下,发觉杜云砚的脸色陡然变化。
顾文曦的窘迫感褪下去一些:“我还以为你永远都那么淡定呢。”
“那又怎样,”杜云砚的脸只红了一瞬,“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当神仙啊!顾文曦很想这么说,就怕说出来惹这个老古板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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