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牧城牵过那手,带人往平阔草野上望去:“我想说的是,和我拜天地,在这儿,现在就拜。”
“不挑良辰吉日?”江时卿惧那冷风,又往他怀中钻。
袁牧城抱他:“等不及了。”
“靖平王会同意吗?”
“先把天地拜了,高堂那拜留到御州,到时他若不同意,你就带我私奔。”
“缘何要这么急?”
“我怕你跑了,”袁牧城俯首用脸颊去贴他的耳,又将手罩在他的后脑处挡风,“江淮川,你说的话有多少次是算数的,如今我们身旁的人走的走,散的散,此次再回阇城难免还会生变,我这人容易疯,再经不起你的一点吓了。”
“那就拜啊,”江时卿说,“现在就拜。”
冷寂之中,马匹于草野上悠闲踏蹄,天光往边际处渐退,两个身影追着这抹长夜前的光辉,在这天地之中手牵着手,并肩跪地。
“我袁牧城今日在此向江时卿许下白头之约,缔鸳盟良缘,从此我二人结发为佳偶,恩爱两不疑,望天地见证。”
江时卿侧过头与他相视而笑:“望天地见证。”
额头触地,虔诚至极。
江时卿闻着草香忽地笑出了声:“袁骁安,我们好傻啊。”
“有人把这玩意儿藏在枕下睡着,岂不是更傻?”
闻声,江时卿抬眼望去,就见袁牧城已兀自挑着只香囊,就挂在指间晃荡。这香囊原是他带在身边的,里头装的还是两人绾成结的两绺乌发,不过是昨夜睡不安稳,他又取出来压在了枕下,却不承想,被袁牧城翻了个正着。
又觉羞耻,江时卿伸手去夺,袁牧城便抬高了引他来抢,只待江时卿扑到身前时,他便压住那后腰,把人牢牢锁在了胸前。
袁牧城低头看他,声音沉稳了不少:“你也念着做我的妻,还不承认?”
“认啊,”江时卿伸指抚向他的鬓角,“结发为佳偶,恩爱两不疑。”
亲吻往那下唇落去,江时卿贴着他的鼻尖,轻声道:“我多爱你。”
“我更爱,”袁牧城兴奋至将他搂在怀中转了几圈,“江淮川,我要变成个天天说爱你的俗人了。”
轻微的晕眩感还未消散,江时卿闭眼笑道:“当真好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