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凌不应,他后撤了几步:“方才我请大夫来过一趟,药正在熬,你包袱里的东西我没动过,你自己看看有没有什么丢了的,难受就说,不要你钱。”
忆起陆修先前交代过的话,张凌忽然觉察到了什么,试探道:“你是陆……”
陆天睿提来张凌的包袱,往他手边一放,说:“诶对,陆天睿,你是认得我吧。”
张凌摇了摇头:“我哥也姓陆,叫岔了。”
“那是巧了,我也有个表弟,但应当比你大多了,”陆天睿说,“你是寻你哥来的吗,怎么落这一身伤,看你也没车没马,若是要北行的话,我还能顺带捎你一路,总之有什么忙需要帮的你尽管开口。”
“帮不了,”张凌说,“他没良心,死了。”
许是被某个字触到了伤,陆天睿沉默片刻,才拉来自己敞着的包袱,说:“这儿有干粮也有水,想先吃哪个都随意。”
见张凌也无心搭话,他正想到门边吹会儿风,便也准备起身离开,哪知才转头,就听那人突然叫了一声:“哥。”
陆天睿突然一僵,愣了半晌才回神,再回首时就见张凌举起缠着纱布的双手,朝他晃了晃。
“我手不方便,要不哥替我扎个蝴蝶状的结吧。”
“多大了都,”陆天睿蹲下身替他重新打结,说,“怎么着,图漂亮?”
“嗯,”张凌垂眸看着他,“哥也有弟弟?”
陆天睿说:“寻不见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也因为这个,许久没人单喊我一声‘哥’了,方才听你那声喊,一下愣了神,没把你吓着吧?”
张凌轻摇着头,陆天睿看他那模样笑了笑,将手中打的结轻轻收紧。
“漂亮不?”陆天睿问。
张凌翻转着双手,一时噎住了声:“漂亮。”
——
袁牧城此次回阇,身侧就只跟了个驱不走的赖昌。那日他们二人将近阇城,却正巧遇上被围困的钟鼎山。
可才出手替那头解了围,袁牧城便没了踪影,赖昌好不容易追上,结果方才停步就见袁牧城蹬地一跃而下,抱着悬空的江时卿一同坠崖,他赶忙踩着崖边往底下望去,颈间直发凉。
俩主子要是就这么殉了,那还得了!
所幸他随亲兵到崖底寻人时,袁牧城已带人上了岸,只是絮果的死讯太过突然,天又闷热,钟鼎山也跟着病了一场。
驿站环境不算好,再加上此行无关公事,袁牧城便带人到了附近的小镇,就停在客栈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