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瓶都是毒,白瓶可解昙凝血,”许弋煦将青色药瓶要到手上,拿在指间把玩,“但这另一瓶,唤作永夜霜,服下后半月内身体渐寒,直至寒毒侵蚀五脏六腑,最多一月定能毒发身亡,不比昙凝血舒服。”
捏着药瓶的手指倏地收紧,许弋煦敛起了轻佻,沉声道:“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留在我身侧,待我坐稳太尉之位,你们二人身上的昙凝血我替你解,第二,两种毒,你和他一人一瓶,谁死谁生,你定。”
“选完就放人?”江时卿问。
许弋煦点头:“选完就放。”
话声一落,匕首便被江时卿收往腰间,他于寂静无声中从许弋煦手里夺过青色药瓶,单手开去瓶塞,仰头几口便将永夜霜吞尽。
许弋煦怔然地望着江时卿,直到那旁解药也已喂尽后,在他喉间落的割伤才慢慢泛起疼来。他垂眸望向被随手弃掷在地的空药瓶,就好像江时卿望着他一样。
原来他在江时卿眼中,是这么一文不值。
“江时卿,你是宁愿死也不肯留在我身侧是吗?”
江时卿置若罔闻,只顾着扶起絮果往外走,许弋煦更怒,吼道:“锁住他!”
死士全数涌上,将人扯开,才锁着江时卿的双臂往崖边拖去,见他挣得厉害,更是下狠手往他小腿踹去几记,待他跪地后,几人便抬脚狠力地将他的小腿往地面踩。
另一旁,絮果有了些神志,却被人压着后颈,死死按在地面。
“许弋煦!”江时卿狠挣双手,眼眶已怒得发红。
许弋煦微微俯身,轻声道:“我后悔了,就算是死,你的尸体也得摆在我府上,至于他,你留着,他就能走。”
见他嗔恨不语,许弋煦神色忽变,恨道:“我从前没讨到点什么好,就想要你像往常那样对我,有这么难吗?!”
“你过去遭遇伤痛所以心有怨恨,对此我无话可说,可你又凭什么要因为自己过去的痛苦而伤害我?”
许弋煦哼笑两声,无辜地眨了几下眼。
“不伤害你。”他抬手示意,那旁拳脚便直往絮果身上落下。
“怎么样,不松口,打死为止。”
“……我留!”江时卿恨怒地看他,忍着颤声咬牙道,“我留。”
声落,压着絮果的手均数撤开,可此时山道被烈日晒得灼烫,絮果面朝江时卿,脸贴沙石久久不动,再过片刻,只听那少年用额头撑着地面,嘲弄般笑出了声。
“姓许的,别妄想小爷能帮你威胁到我家主子!”
絮果撑地费力起身,握着扎在臂上的箭身向外使力一拔,可箭头上的倒刺带出了不少皮肉,那伤口汩汩往外淌血,沿着手臂成注地流向指尖,砸往地面。
“主子!”絮果喊破了嗓,傻愣愣地仰头笑了几下,“我不争气,没少哭,就怕主子为着这些事受了委屈,絮果靠着主子才多活了这么些年,可主子若是没了,絮果也就没了,今日,我不想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