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自江时卿的发梢垂落,沿脸颊向下淌着,就连双眼也都被雨浇得湿淋淋的,着实可怜。
袁牧城用指腹替他抹去了糊着双眼的水珠,才用指节轻轻戳了戳他的脸蛋,轻声问:“怎么了?”
江时卿慢慢缓回神,可抬起来看着他的那双眼睛还在恍惚。沉默片刻后,江时卿突然开口问了他一句:“好笑吗?”
袁牧城不明就里:“什么?”
江时卿眼眶还泛着淡淡的红色,神色却很平静,他看着袁牧城的眼睛,又问了一句:“我好笑吗?”
袁牧城与他对视着,却全然不见那人眼中的神采,便隔着帕子抚了抚他的后脑,说:“被雨淋成这个模样,不会是为了过来问我这个的吧。”
未待江时卿回应,门外突然起了叩门声,何啸随即推门而入:“主子——”
本以为袁牧城此时该是一个人坐在房中,哪知进门后会看到这番情景,何啸即刻停步背过了身:“我不知道主子房中有人,冒昧了。”
袁牧城直起身,问了句:“什么事?”
何啸稍稍侧着头,答道:“方才絮果带着一位公子到府外,问江公子是不是在咱们府中。”
闻言,袁牧城低声对江时卿问道:“顾南行?”
江时卿点了头,袁牧城猜到江宅里约莫是出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便转身同何啸说:“同他们说淮川在我府里,明日我再把人送回去。你走时顺便让人去准备点热水和澡豆送过来,要快些。”
“好。”答完,何啸合上门后便快步走开了。
待何啸走后,袁牧城在桌前拖出条凳子,让江时卿坐着,而后转到他面前,拿过盖在他头上的帕子,背靠桌沿替他拭着湿发。
“有话要同我说吗,”袁牧城说,“还是我问你答?”
江时卿一脸漠然:“不想说。”
袁牧城轻淡地笑了笑:“那就等你想说了再说吧。”
一块布被擦得湿皱,袁牧城正想着要不要再换一块时,垂眸瞧见江时卿蹭着泥渍和尘垢的衣摆,便随口问了句:“方才怎么来的?”
“翻墙。”江时卿答道。
袁牧城笑了一声:“初次到我府上就这么熟门熟路了,副庄主学我翻墙学得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