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叫卖声偶尔传至窗内,给沉静的屋子带来了一些生人气息,只是又快到了日沉西山的时刻,花生酪已见了底,絮果眯着眼打盹差点把脑袋砸到了桌上,江时卿很快扶住了他的脸,絮果也猛然清醒了过来。
絮果又打了个呵欠,正抻着腰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叩门声。
絮果起身利落地开了门,颜有迁忽然往里探了探头,瞄见江时卿后,便问道:“这位可是江时卿江公子?”
江时卿认出他了,神情却未显一点异样,他起身回了句:“正是在下。”
颜有迁当即站在门边便冲他作了个揖:“老夫鄙姓颜,是犬子……”
颜有迁的声音发哑,也不知是哽咽还是太过虚弱,他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犬子颜凌永的父亲。”
江时卿回了个礼:“江某见过侑国公,失礼了。”
颜有迁摔肿的脸已经消瘀,但他瞧着太过憔悴,那双眼像是还在肿着,怎么看都是一副还在病中的模样。
“老夫今日寻来,是想谢过江公子对犬子的惦念之心,”说着,颜有迁又酝酿了一会儿,才说,“只不过还有一事相求,不知……”
江时卿侧身让步,道:“侑国公不妨先坐。”
颜有迁是一个人来的,他抬步跨进门后,扶着桌沿缓缓坐下了,也没绕什么弯子,直言道:“不知江公子是否听闻犬子被害当晚的事?”
江时卿取了杯盏,说了声:“略有耳闻。”
颜有迁又问:“那江公子可曾见过崔承这人?”
“哦,”絮果接道,“是不是外头告示上画的那人?”
颜有迁的声量忽然抬高:“没错,小公子见过此人吗?”
絮果说:“我家主子没见过,但我见过,崔大人曾到我们宅子里搜过人。”
“絮果。”江时卿侧头打断了絮果的话,便提起茶壶往杯中斟着热茶。
茶水灌满小杯也才眨几个眼的功夫,颜有迁却看得有些急,江时卿极快地抬眸扫了他一眼,便放了茶壶,把热茶搁在颜有迁面前,才说:“侑国公见谅,崔承上回到我宅中搜寻后,江宅便丢了样东西,所以絮果对此人的印象深了些,不知颜公子和这位刑部尚书之间有何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