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卿也转头看他,说:“不然呢?”
顾南行别有深意地笑了一声:“我哪儿知道啊。”
江时卿别过头:“去芩州的事没和季冬说吗?”
“怕小姑娘哭哭啼啼的,又不是不回来了,有什么好说的。”
桥边的季冬瞧着街上明晃晃的一片,跟只喜鹊似的直蹦跶,眼下正开心地伸手数着灯,乐得很。顾南行看着那模样,露了笑。
“她现在可不是小姑娘咯,成天跟着我,到时嫁不出去了怎么办?”
“往后她若挑了夫婿,还不是要经你的眼。”江时卿说。
“是这么个理,但谁知道那时候人还在不在了呢。”
言罢,顾南行便灌了一口酒,在旁的江时卿听着话,心中也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进了这谒门庄的人,大多把命都押在了这里,只因还有未能了却的执念,所以化身恶鬼后还需在人间走一遭,便也只能在此寻个落脚处。
可顾南行不想让季冬变成讨生的恶鬼,而对江时卿来说,他亦是希望絮果能自在地活着。
“什么在不在了?”季冬牵着絮果跑回来。
顾南行险些呛了一口:“看你们的灯去,听我们说话作甚。”
“主子敢说还怕……”说着,季冬的视线转到了桥下的长街上,“那街上的好像是翾飞将军啊。”
顾南行顺着望去,也瞧见了人,便侃道:“哟,这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此时的袁牧城在街上挪着步,一个抬眼便锁住了桥面上站着的身影,可是仅隔了一个白昼,再瞧时,那身影又显得格外疏离。
再驻足观望了一会儿,他的目光开始往旁扫去,同在桥上的顾南行不合时宜地闯入了眼中。袁牧城总觉得从他身上看到了几分挑衅,鬼使神差般地就往回桥走去。
江时卿立着一言不发,见人朝这边走来了,便转向另一侧下了桥。
三人跟着下了桥,顾南行却把手搭在另两人的肩上,往相反的方向走。
“顾哥哥带你们买糖去。”
“不行,我得跟着主子。”絮果执拗地要跟着江时卿。
顾南行带过他的肩膀:“跟什么啊,走了。”
絮果愁道:“傻大个也在,他们两个对一个,主子会受欺负的。”
“何副将人明明挺好的,没有你说的这么坏啊。”季冬说。
絮果直愣愣地盯着季冬,道:“季姐姐什么时候帮着他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