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动作,却诡异地透着些蛊惑。可惜他袁牧城不是颜凌永。
袁牧城嗤笑了一声,又盯着他看了片刻,才说:“没擦干净。”
江时卿顿了动作,挑起似笑非笑的眼角,轻声说:“擦不干净。”
颜凌永带着护卫汹汹而来,却见坊中已是一片狼藉,此时礼部侍郎岑昱刚巧进了门。
“岑大人!当初是你在家父面前夸下海口说这曲目定会深得陛下心意,可今日还没到陛下面前,就已经闹了这么一出,你是什么意思?”颜凌永勃然大怒。
袁牧城见到人后,收回脚,气定神闲地站直了身。
岑昱一见翾飞将军也在,心中更是不安,只好战战兢兢地站出:“所幸没有不必要的伤亡,下官定会彻查此事,还望翾飞将军和颜公子……”
袁牧城烦透了官场上的这套,直言道:“岑侍郎倒不必拘礼,不该我管的事,我半点不会管。”说完,他便离了场。
颜凌永闻言才惊觉袁牧城也在场,觉得面子更挂不住了,不领情道:“岑大人,今日是我颜凌永请的客人差点在弦歌坊内出了事,你把颜氏的面子往哪儿搁?”
弦歌坊内出了这么一茬,虽来者针对的是江时卿,但此事若传出,便只会说有刺客暗藏于弦歌坊,大可上到弑君之罪。岑昱自然想在事情还未闹大之前先把势头压下去。
岑昱把人请到一旁低语:“颜公子,此事说小可小,说大也大,您若不主动提起此事,来日下官查明是何人所为,定当亲自谢罪。朝中各人也知晓,在下是蒙侑国公深恩才能任礼部侍郎一职,今日原是为了应颜公子所求,才以练曲为名安排了这场奏乐,若此事闹大了,颜公子也难免受累。”
话在理,颜凌永也只得作罢,心中盘算着如何向江时卿交代此事。
那旁,江时卿扔了帕子站起,杯中的茶水已从淡红转为了深红。
“颜公子,既已如此,江某便先告辞了,多谢款待。”
江时卿没有给颜凌永说话的机会,立即叫了絮果便往门外走去。
“絮果,带上琴,走吧。”
——
夜里,袁牧城小饮了一口酒,蹙了眉。
果然,还是御州的酒更烈些,可哪里的酒他都不喜欢。
“查到了吗?”何啸刚进屋,袁牧城便问了一句。
“都查清了,”何啸说,“谒门庄是近两年才在江湖中兴起的一个组织,起先靠买卖消息为名,后来也沾手杀人买卖。传闻谒门庄有两位庄主,但至今未有人知晓庄主姓甚名谁。至于阇城内的江时卿,只查到朝中派去江宅试探的人,都身中银针,负伤而归,而谒门庄其中一位庄主便是以银针杀人闻名于世,所以便有人猜测江时卿就是谒门庄的庄主。”
谒门庄这样一把利刀,用钱便能驱使,莫说朝野,纵是帝王也想独霸这样的利器。毕竟没有主人的刀,随时都有可能会刺向自己。所以有的人想获得这把刀,而有的人得不到便想毁了它。
不管颜凌永接近江时卿是何目的,但多少都有侑国公或太后的授意。可为何江时卿偏要在这时接近一个常年征战在外、不经朝堂之事的武将呢,谒门庄不属于任何一支势力,究竟所图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