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愉愉觉得自己的脑子转得都要起火了, 可眼下也还是想不出对应的办法。
“是我的意思。”对面的陆行答道。
长孙愉愉松了口大气, 无比感激地瞥了眼陆行,同时又觉得有些对不住他,明明是她的决定。
“为何?”老太太沉声道。
陆行垂眸道:“终究是意难平。”
长孙愉愉抬头看向陆行,她一时有些分不清陆行话里的真假了。意难平么?所以自己提出不圆房,他也就顺势而为?
安母看看陆行, 似乎很失望,“九哥儿, 你知道你身上寄托了我和你爹娘多少的期望?就算是意难平, 如今也木已成舟, 你既然娶了华宁, 就当担当起做相公的责任来。哪里能因为这几个字, 就将自己的妻子搁置一边不管不问?”
额, 倒也没不管不问, 长孙愉愉在心里轻声反驳。
陆行没应声。
安母再次道:“我不管你是出自什么缘故,但万万没有成了夫妻不圆房的道理。华宁也得有个孩子。九哥儿你很清楚,没有孩子,对女子有多残忍。”
长孙愉愉感觉这话像是对自己说的。
陆行还是没应声,这就是无声地反抗。
“别逼着我动家法,让人看着你们圆房。”老太太得不到回应,冷了脸道。
长孙愉愉吓得眼睛一睁,什么叫让人看着圆房?这种事还能看着?她求助地看向陆行。
陆行却是看也没看长孙愉愉,“容孙儿再想想。”
“这种事你想一千遍一万遍都是一样,还是说你想休妻?”安母问。
陆行自嘲地轻笑了一下,“有晋阳公主在,谁敢休妻?”
安母的神情越发阴沉了,她转头看向长孙愉愉,“你先回去。”
长孙愉愉站起身,却没立刻走,她是真的有些分不清陆行话里的真假了,但万一他是帮她背锅,她就这么走了,岂非不义?
“我……”
“回去吧。”安母见长孙愉愉迟疑,又道,“亦或者说你们二人是相看两相厌,都不想圆房?”
长孙愉愉没敢接话。
“若是那般,世上多了一对怨侣,却是于所有人都不好,倒不如我写信给公主,让你二人和离?”安母道。
说得轻巧。长孙愉愉可不敢做和离的梦,她娘死都不会同意的,要能同意也不会有今日这桩亲事。老太太这话显然是威胁。
长孙愉愉只能有些歉意地看了眼陆行,转身走了。
等长孙愉愉走远后,安母才看向陆行道:“九哥儿,你说实话,这真是你的主意么?”
“是。”陆行回答得很干脆。
“就为了意难平?这不像是你的为人。”安母道。
“我与县主,各方面都不合契。”陆行道。他二人的生活一个简朴,一个豪奢是有目共睹的。
安母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不是理由。华宁也不是一无是处,你既娶了她就当尽夫妻之责。你素日也不是拎不清的人。是华宁不愿意吧?”
陆行轻声道:“圆不圆房,华宁做不得主。”这话不假,要陆行一心圆房,他们本就是夫妻,长孙愉愉是说理说不通,躲也躲不掉的。
“反正你在家也要待几日,我给你三日功夫思考,不管你们愿意还是不愿意,初五之前必须圆房。”安母下了最后通牒。
长孙愉愉是从罗氏嘴里听到老太太的通牒的。
罗氏低声道:“你和九哥儿真的没圆房?在京城时,不是……”
长孙愉愉哪儿好意思回答这种问题,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等陆行回琅玕院时,长孙愉愉立即起身迎了上去,“刚才大伯娘过来说,说……”
陆行点了点头,“老太太下了最后通牒。”
长孙愉愉跺跺脚,“她怎么会知道咱们没圆房的?是琅玕院的人说出去的?”刚才长孙愉愉已经把所有人都猜测了一番了,却也理不出所以然来。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有时候一点儿蛛丝马迹就能让人起疑。”陆行道,“也怪我们太大意,几次回来都没往那方面去注意。”
“那现在怎么办?”长孙愉愉着急地道。如今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要紧的是如何把眼前对付过去。
“你身上不是起疹子么?我先送你去山上住几日吧。”陆行道。
这,似乎是个不错的缓兵之计,长孙愉愉点了点头。请来医婆看了看身上的疹子,记了脉案,回了蔚荣堂和罗氏,天黑之前,陆行就带着长孙愉愉上了船,但是这一次却不是他和长孙愉愉两人,莲果、冬柚、傅婆都是跟着一起的。
长孙愉愉托着下巴担忧地道:“总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你说老太太以后会不会更……”
陆行道:“如今不过是权宜之计,老太太是不会放过不提的,后面的事情县主还需仔细考量。”
考量啥?
至今长孙愉愉都还没有一个清楚的认识,都还在想逃避呢,或者说还是想自欺欺人。
陆行轻声道:“老太太说到做到,到时候真的会让人看着我俩圆房。”
长孙愉愉浑身都僵硬了。“如果我们还是不圆房呢?”总不能强按着吧?
“你在这里先避暑,我先回建昌府,过了盛夏,我差人送你回京。”陆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