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里面隔出后厨,又添置了新的桌椅板凳,打好柜台,后院计划安排铺子里人住,不用太大改动,只需研究好菜单,招上来人手,这家分店便可以开了。
菜单辛离离根本没放超过五百两铜板的菜,南市的酒楼主打炒菜,基本都是晌午开,这家她得聘个面案,最好是心灵手巧会得花样多的,早上起来卖朝食。
因此菜单上就出现了久久没有出现过的鱼肉夹馍,除了鱼肉夹馍还有鸡肉夹馍和豚肉夹馍。
各式面条也在菜单上放了两页,还有盘子小的小盘菜,可以给想吃的解解馋。
最关键的便是盒饭了,肯定不能和后世一般大米饭配三道菜,不说现在米饭属于奢侈品,菜也一样很昂贵。
所以辛离离拉上自己的大徒弟,两人乔装打扮走访了一圈西市酒楼,因着之前的试吃宴,酒楼里多多少少都增加了一两道炒菜,本也不是有什么技术含量的活,厨子们瞧她炒过一次,再练练就差不多会了。
因而她有幸见到了炒藿菜、炒鸡蛋……炒大蒜?
就是说炒大蒜是认真的吗?
不过西市定价是真的便宜,因而辛离离将盒饭改为了两个馒头和两道菜,一道是素菜里面会有土豆、木耳、蘑菇或者藿菜葱叶,一道是荤菜,荤菜全看当天后厨有什么就做什么。
豚肉或者鸡肉、鱼肉,总归是有肉的。
两道菜说是菜其实连一勺不到,届时会各装在盘子里,上面在放上两个馒头,定价六十六个铜板,这个价格在洛阳绝对不算高,毕竟在这,要两个馒头还要二十个铜板呢。
不过有人不爱吃馒头,就专门爱吃饼子,辛离离能怎么样,当然是给出选项了,馒头和饼子都行,反正就两个,若是不够吃,自己再花钱添。
辛氏酒楼分店在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后,就开业了,借着试吃宴还没散去的东风,开业这天来捧场的人异常多。
让辛离离诧异的是就连世家子和豪绅之子、各路夫人都来了不少,这家店走平民的路子,可不是能招待他们的,她还特意把自己的大徒弟唤了过来给他们做饭。
但是这帮人,尤其是这些夫人们,左一个拉着她的手,右一个疯狂夸她是要干什么?
气氛略古怪,直到从母来了将所有人带走聊天,她才解脱出来,又开始忙乎起来。
盒饭一经推出,迅速获得了西市人们的热爱,以前价格高到不敢去南市辛氏酒楼点的菜,如今在西市就能吃到,虽然只有一勺,但他们也满足了,日后也能出去吹嘘他们是吃过土豆的人了。
尤其盒饭里有菜有肉又有饼子,量大的女郎一个人吃不了,干活的郎君们吃的都管饱,底层干活的就偏爱四五个人在分店叫上一个盒饭,自己再另配饼子等吃食一起吃。
便是夫人、女郎们都三三两两过来要上一份,再嘱咐跑堂的帮她们分一下一起吃。
分店生意几乎是从开业就没冷清过,日日红火,盒饭因着要价不高,从来没出现过吃霸王餐的人,可这日也不知怎的,有一女郎头戴藩篱,点了一道土豆丝,也不吃,就默默看着,待结账时,便道自己没有钱,可瞧她穿着也不像没钱的样子。
跑堂的叫掌柜的来,掌柜的过来也没摆平,女郎提出要见辛离离,又说要在这干活赔菜钱,察觉女郎是有目的的过来,掌柜便将辛离离请了过来。
一路过来辛离离都在猜测女子是谁,却一点头绪都没有,日暮西垂,分店中的人吃完了三三两两结账而走,辛离离进屋的时候,便见柔和的夕光打在女郎桌前,女郎手指尖触及光束,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缩回了手。
她笑脸扬起,说道:“这位客官桌前的菜似乎是没有动过,我今日做主,免了客官的菜钱。”
女郎有了动作,她摘下藩篱道:“郡主如外界传言般心善,若非我走投无路,今日是万不会过来叨扰郡主的。”
清丽,是辛离离看见女郎长相头脑中冒出的第一个词,随即她便觉得女郎面善,尤其那鼻子几乎是与自己的一模一样。
她自己鼻子肖父,这女郎,难道与辛家有关系?
女郎看着她艰难地扯动了一下嘴角,似是想笑,却笑不出来,她面上有惭愧、羞恼亦有不好意思,最后只能认命道:“郡主,我乃辛十一娘。”
辛离离眉头挑起,辛十一娘?
辛十一娘不是桓之凡的初恋吗?两人幼年结识,有了深厚的情谊,若非桓之凡总喜欢抢司马佑安的东西,原书的辛离离也不会有机会跟了桓之凡的。
可惜,书里的离离死后,这位辛十一娘也没能如愿嫁给桓之凡做妻子,她成了他的妾,一位被他称为欠她良多,哄着她让出妻子位子,看他娶了妻子,迎了一个个妾,非常大度宽容的,玩意。
大立朝的妾可不就是个能随意送人的玩意。
也不知她是否后悔,所谓的宽容大度是无奈,亦或是真的。
她看向掌柜的,掌柜的立刻起身将所有客人请了出去,待铺子里只余辛十一娘和辛离离时,辛十一娘从椅子上站起来就给辛离离跪下来了。
灰尘四散,惊扰了静谧的光束。
作者有话说:
辛离离:来人啊,这里有人碰瓷!
【宝贝们六一快乐!永远开心哦!(之前欠下的字数我有在慢慢补,真的)我昨天买了一个办公室一人养生壶,今天没控制住手,又下单了好看的美瞳,一条介于性感和纯欲之间的裙子,另有几个笔记本,打算当做日后的摘抄本,然后我绝对不打开tb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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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爱情最伤人
辛十一娘流着泪, 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你这是做什么?”辛离离控制住自己想拉她一把的冲动,避开了她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斟酌的问道:“我与辛家已多年没有联系过, 不知你过来找我, 什么事?”
她抬起流着泪的脸,说道:“我也知从前家族对郡主不善,若非我实在走投无路,我绝不会叨扰郡主的宁静,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从血缘上来讲, 辛十一娘应是辛离离的堂姊,一个人在最灰暗的时刻,首先能想到的便是自己的亲人, 所以她过来了。
这吃人的世道,辛离离暗骂一句,而后问道:“你出什么事了?”
辛十一娘似是十分难以启齿,她偏下头, 泪水便在身前蓄了一小堆, 而后艰难道:“年少无知, 欲寻死生契阔之人, 后遇有匪君子,如切如磋, 如琢如磨(1), 心动而后许之, 多年后, 女不得拖, 来寻君子, 失望心死。”
辛离离蹙了眉头,她说的君子一定就是桓之凡了,毕竟辛十一娘是命定的初恋,桓之凡那张脸还是很有欺骗性的,以桓家的家事,即使他是个庶子,也不会娶农女十一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