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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2 / 2)

它不似构树树皮造出的纸云朵般柔软,质地要更为柔韧, 仔细看去,能看出竹子特有的纤维来平整地铺织在其上,笔墨游走间,浓墨淡之, 淡墨不灰, 字有棱角, 当为龙虎姿。

而构树树皮造出的纸则洁白稠密, 渗墨能力强之,且最重要的一点, 它可随意折叠, 真正做到了搓折无损。

辛离离满意的看着两种纸, 赞叹:“竹纸就同竹子的品性一般, 坚韧高洁;宣纸则渲云九天, 宛如仙子的披帛。”

众人纷纷称赞辛离离的比喻, 谁也没发觉她话里的漏洞,司马佑安看了她一眼,叹道原来那种纸叫宣纸。

无甲嚷道:“我们给纸起个名字吧?”

无辛疑惑:“离离姊不是说了,竹纸、宣纸?”

“咳咳咳!”辛离离被自己的口水呛道了,爆发出震天的咳嗽声,连连摆手,说道,“咳,我随便说的,咳,你们起名。”

她心虚地瞄向其他地方,没看见司马佑安打起手势:“竹纸与宣纸倒是十分贴切。”

“正是,”陈柏卓哈哈一笑道,“离离起的竹纸和宣纸,让人一听就明白各自的特点,我觉得不错,倒是还差点名头。”

何七郎从方便售卖的角度出发道:“我看不如在前面加上道观的名字,抱朴真竹纸与宣纸,这纸不是由道长们一起制造出来的?”

小道长们一个个红着脸,无甲连连摆手道:“那可不行,我们就是跑跑腿,真正出主意的可是……”

“什么跑腿,竹纸不是你们自己摸索造出来的么!”辛离离大声说话,打断了无甲差点把她供出来的话,她可以放心在司马佑安和袁依婉面前展露自己的异常之处,可不代表就相信何七郎了。

说完这话,她小手一拍又道:“抱朴真道观的小道长们造出了抱朴真竹纸,多好呀!你们小师叔从旁指点引导,你们动手磨纸、抄纸,我看就叫抱朴真宣纸、竹纸!”

别人说的话远不如辛离离的话有力度,因为提出造纸的人是辛离离,从原材料到最后抄纸都依靠了她。

小道长们一个个又期盼又不好意思的,无甲挠挠头,“叫抱朴真行吗?”

众人异口同声道:“行!”

辛离离小嘴叭叭道:“必须行啊,有什么不行的,山下那么多挂着抱朴真道观名字的商品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回自己造出来的纸,还不让用了?”

还真是,山下抱朴真木雕、抱朴真布料、甚至抱朴真脆皮豆腐都仗着蹭着抱朴真道观的光,生意红红火火。

何七郎脸上的酒窝更深了,人都跟着不好意思起来,他可不就仗着抱朴真的名,卖了许多的豆腐。

至今,纸张名字正式定了下来,就叫抱朴真宣纸与竹纸。

一旁陈柏卓问向何七郎:“怎么样?合作吗?卖不卖?”

“卖!”

抱朴真道观给了他这个机会,必须要抓住。

陈柏卓完全是无私帮助道观同何七郎搭上线,他又怕道观会吃亏,是以全程都跟着司马佑安和空空子与何七郎交谈。

按理以空空子的性格,他是不参与这些俗事的,但是由小道长们折腾出的纸张,若是面向世人会造成的影响太大了,他不能罔顾民生,必须从旁盯着。

比如这纸张定价的问题就十分重要。

何七郎一力主张要卖高价:“宣纸与竹纸可是京口县,乃至整个大立朝独一份的东西,它能改变千年的书写习惯,人们定会趋之若鹜,此时售卖高价,更会获取更多的利润。”

空空子原本风轻云淡的脸上,露出不赞同之色。

司马佑安了解师父的意思,看向陈柏卓,让他给翻译,自己比划道:“我们道家人不重视金银,纸张问世这对大立朝底层百姓亦十分重要,如今是造出了可供书写的纸张,待将来再继续研究,未免不能研制出可供人人使用的纸张。

一纸千金固然好,但非我们造纸本意,我们更愿让更多人享受到纸张的便利,因此价格越低越好。”

陈柏卓懂司马佑安和空空子意思了,跟着劝道:“七郎,我们换一个思路来想,大立朝有多少百姓?只说近的,光京口县及周边就有万人,假设每人只出一个铜板,也是不可小觑的数目,积少成多,亦会薄利多销。”

何七郎已经开始动摇了,陈柏卓再接再厉:“只看那广负盛名的呈阳霞墨,拇指大小就需千两银子,买回家的人,你说,他是会放在那每日打开瞧瞧,还是会立刻就使用,用完后再买呢?”

用完后再买?是啊,卖的太贵,人们都不舍得用,如何会掏钱再买,何七郎当即道:“你们说的对。”

说完,他又有些害羞,不好意思道:“我不如处处为百姓着想的道长们,一心掉进了钱眼中,道长勿怪。”

空空子这时才摇头安慰道:“你自是要上下一家子做考虑,无妨。”

最重要的事情解决了,他施施然摆弄了一番长袖离去了,放心将这里交给了司马佑安。

司马佑安心里有谱,他早就旁敲侧击询问过辛离离纸张的价格,那个傻乎乎的差点就脱口而出一个本子多少钱的小人,握着肉乎乎的小胖手对着他假笑的十分难看,说也就几几十个铜板,大概二十页,但也就是他们造出纸张的四分之一大小。

可惜,差一点就诈出来了。

在核酸过成本和人工后,他直接比划道:“一张纸可裁四页,五张纸为一本,二十页大小,不如就十个铜板。”

刚刚好比鸡蛋贵上一些,与加了料的鱼肉夹馍差不多价钱,能让稍微有些资本的人敢用,没有钱的人凑一凑咬咬牙干两天苦力敢买。

何七郎震惊道:“十个铜板!”他这辈子都没卖过这么便宜的东西,苦笑道,“空忱子道长,这价格也太低了。”

司马佑安平静的看着他,他从不敢忘记自己也是被万民拥护过的国师,日日夜夜他都能听道一句句,“国之有难,我等愿与国师共赴鸿蒙!”

制造纸张此等利民之事,他不准有人趁机捣鬼。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何七郎咬咬牙道:“五十个铜板!”

司马佑安摇头,且十分坚定,十个。

眼见两人僵持不下,陈柏卓低声同何七郎道:“七郎,抱朴真道观非你一个选择。”

何七郎一惊,这才反应过来,是了,他能事先触碰造纸一事,还是因为陈兄搭得线,京口县商人这般多,可能都不用商人,只要拿出抱朴真道观的名头,多的是人要帮他们忙。

他深呼吸几次说道:“好,那就十个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