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傍晚,清风徐徐,水波不惊,静谧无声的夜暗流涌动,繁星点点为黑夜单调的幕布点缀一丝色彩,一轮皎洁的月牙悬挂当空,在繁星微弱的光亮下格外耀眼。
克莱丝从放钥匙柜子里拿出一把车钥匙,又从书房底下上锁的抽屉里拿出几张支票,转身就出了书房。
有时候生活就是需要一点冲动,才能有滋有味些,那一瞬间,所谓家族利益,利益权衡什么的都被抛诸脑后,克莱丝就那么一股脑往外冲,在门前遇上了正要在府内散步的蕾丝。
蕾丝见到她如此火急火燎,甚是担忧,忙问:“姐姐,你这么晚,是要干什么去?”
夜色冰凉如水,蕾丝这一声呼喊像是一盆冰凉的水浇在了头上,她瞬间清醒了不少。
就那么刹那间,所有烦恼忧愁忽而又钻入脑中,冲动的后果,肩负家族的责任。
“我该怎么办啊......”克莱丝捂着脸,欲哭无泪,她心中绝望的快要湮灭了一般,想到次日的加冕仪式,就心痛如绞。
也许是血脉相连的羁绊使得蕾丝瞬时间就明白了克莱丝在想什么,她拄着拐杖,透过清冷的月光静静地注视着克莱丝,一股说不上的感觉涌上心头,也不知是悲悯自己事事不能如意的姐姐,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她嘴中吐出了那样一句话。
“快走,这边的一切我来解决。”
克莱丝悲痛之余听到这样一句话,惊异的抬起了头,她看向自己的妹妹,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未满二十的人。
“快走啊。”蕾丝眉头紧蹙,低声催促说。
克莱丝心如死灰,摇摇头,说:“不,那样会害了你的。”
蕾丝深知克莱丝的性格,向来以家族利益为重,可惜计划落空,还未实施就遇上王朝更替,自己忽然就要当上王后,可惜却不是自愿的。
情急之下,蕾丝凑到克莱丝耳边,快速地简洁地说明了她与弗洛伦斯的纠葛,而后保证。
“快走,你走后由我继承公爵之位,她不会把我怎样的。”
克莱丝震惊地看着蕾丝,张口结舌说不出话,但很快她干脆闭上了嘴,坚定地跑向停车的小院,架上一辆车,扬长而去。
疾驰的汽车就像是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到达了奈莉的花庄,极速的刹车声吵醒了看门的仆人。
仆人原是克莱丝公爵府的见了她忙行了礼,把门打开了。
“勋爵夫人呢?”克莱丝下了车,抓着那个仆人的衣襟就问。
仆人吓得直哆嗦,说:“在花房赏花。”
克莱丝扔下仆人径直向花房走去,她不管不顾地推门而入,奈莉猛地转过头以为是什么恶人,见是她,还未来的及反应,便被克莱丝扑过来抱在了怀里。
“怎么了?”奈莉抓着克莱丝的衣袖,颤声问。
“跟我走吧。”克莱丝心尖微微发颤,说道。
短暂的感动与心悸后,奈莉慌了神,她忙笑着要推开克莱丝,说:“不要开玩笑了。”
克莱丝紧紧地箍着住了她,把她拥在怀里,说:“我不要做什么亲王,公爵,也不要什么功名利禄,我只要你,跟我走吧,我带你一起逃离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一起好好生活。”
就差那么一瞬,奈莉就要答应了,可理性还是战胜了她的感情,她用力推开自己与克莱丝的距离,看着她的眼睛,下了决心,说:“克莱丝,回去吧,明天加冕仪式,你我就是君臣的关系,你和我该有个了断了。”
碧青的眸子内蕴藏着潭水般深的情感,克莱丝抱着奈莉,深深地吻住了她。
“第一次我在樱花树下吻你,你我各娶各嫁,说了分道扬镳,可到底还是藕断丝连,割舍不断。”克莱丝轻喘着气,说。
浅碧色的瞳眸一眨不眨,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紧抿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像是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一句话。
“和我走,求你了,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克莱丝抱着奈莉,满是哭腔哀求地说,那声音像是被水浸过一般,冰凉透彻直钻人心。
刚见一眼就跳动不止心终于忍受不住,奈莉也抬手抱住了克莱丝,鼓足了半生的勇气,说:“我跟你走。”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从此就沦陷了,两人从婴儿房抱出孩子,手牵着手,跑出了那片花海,乘上自由的车,消失在了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