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的信。”
他从衣襟中掏出布袋,递到李慕云手里。
“送信人说,你二哥现在正被关着,但没有性命之忧。我觉得……既然他还能派人送信出来,就意味着这辽东城中,还有人是在帮着他的。你别太担心,咱们先看看他写了什么。”
“好。”
李慕云面色平静,直到他打开布袋,看到里面染血的布条,手止不住的抖了一下,眉头一下皱紧了。
他飞快打开那块染血的布条,手搭在被褥上,但胡九彰仍能看到他指尖微微的颤动。
“是用手指的血写的吧……”
胡九彰低声说着,他飞快的扫了一眼信中的内容,虽然信中提到的一些事令他激动万分,但这时,他的注意力更多还是集中在李慕云身上。
“嗯……”李慕云点了点头,目光集中到了眼下的血字上。
他眼光在字里行间一一扫过,看得越久,反而手上的颤动越弱了。终于,李慕云轻叹过一口气,松开握着布条的手。
“这是二哥的字迹不假。我已经将近五年没见过他了……他这几年,恐怕过得也不是很好。”他轻声感叹着。
“我上次见他虽是在深夜,但听声音,他身体该是无恙的。”
胡九彰声音中带着几分安抚意味,李慕云反而皱起眉头。
“我可没有担心他。”
“没有?”
胡九彰倒有些好奇了。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李慕云的表情,他比谁看得都懂,只不过突然说这话……
“你们兄弟关系不好?”
“不好。”李慕云沉声说着,“或者应该说是,比单纯的不好还要更差一些。大哥和二哥都是庶母所生,你也还记得我那位庶母是什么样的人吧?我现在倒希望自己能对他们冷漠一些。”
李慕云便像是跟自己赌气一般,又攥紧了拳头,对那封血书怒目而视。
“好啦好啦,我懂。”胡九彰陪着笑握住他拳头,轻轻拍了两下。
“但到底是一家人,况且他都已经求你到这个份儿上了。”
李慕云看向胡九彰,片刻,也泄了气。
“罢了。看他信中所说……老胡,你怎么想?”
“这其中无论哪一件,都不是小事。”胡九彰低声说着。
李兆朔的信中共提到三件事。
其一,安禄山已死,唐军中原大捷,皇帝返朝。但叛军并未被彻底消灭,安庆绪率领叛军败部,尚在河北一带招兵买马。
其二,一年前将肃王与李兆朔绑来此处的叛军与安庆绪不合,安禄山死后便想甩手将肃王父子出卖给高句丽贵族,换取钱财。且这事,是叛军与县令的合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