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药的时候问过大夫,怀着身子的时候下面流了血,这安胎药总得喝够五日才行,而且据他判断,夏京先前身子已经遭受冲击,五日恐怕还不够。
他如今被绊在这里脱不开身,只盼送出去的信件能及时传递到夏川和阿窈他们手上,他们也能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找过来。
用晚饭的时候依然像中午这般大动干戈,周仪也再一次亲眼见证了夏京的不容易。
半夜的时候突然风雨大作,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他们借住的这处屋子本就因长久无人居住而十分简陋,东西两屋加上一间堂屋,只有夏京住的西屋是最好的,周仪夜里睡到一半忽觉身上湿湿的冷得很,惊醒过来才发觉原来他屋子里漏雨漏得不轻,如此这般,觉肯定是没法睡了。
他无奈起身,想着改明儿天气好些,要把屋顶好好修一修,一面去找盆来接漏下来的雨水。
才走进堂屋,便听西屋里传来夏京略带朦胧的询问声:“怎么了?”
周仪犹豫了会儿,还是隔着门照实说了:“我那儿有些漏雨,无事,我找个盆接接就好,你睡吧。”
那屋里一时没有回应,周仪便继续翻找可以用来接雨水的家伙事儿。
过了一会儿,夏京的声音又传出来了:“你……来我这里将就一夜吧。”
周仪脱口而出:“不必了,你睡吧。”
这一次夏京的回应很快:“风雨这样大,我也睡不好。”言外之意就是主动邀请周仪去陪他了。
周仪想了想,自己那儿的被褥早就湿得没法睡了,不过是去和衣将就一晚,也没什么,最后还是依言去了。
进屋以后举着烛火检查了一圈,夏京的屋里没有丁点漏雨,也就地上因为返潮的缘故潮湿了些。
看对方已经挪到床榻一侧为自己留出一个位置,周仪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和衣上了床。他没有盖被子,这屋里只有一床被子,已经盖在夏京身上,且他身上还带着雨水的湿气,对方身子又弱,害对方着了凉就不好了。
不过周仪能将就,夏京却不肯让他将就。
察觉他上床以后只是和衣躺在一侧久久没有动静,夏京不由地有些心浮气躁,心情不好,连带着声音里也带了几分嘲意:“怎么,我的被子就这么脏,你宁愿缩在一边受冻,也不肯盖?”
周仪知道自己的一腔好意已经完全被对方曲解了,无奈还是要解释一二:“你身子不好,不能受冻,我身上凉。”
“真当我是瓷娃娃不成?”因为周仪这番解释,夏京的语气显而易见地软了下来,“把外头的衣裳脱了,让你进来就进来。”片刻后,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感觉到被里多了一个人,他唇角缓缓弯起一个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