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是?”
“现在的你,好偏执,好不讲理……”他低头弱弱出声。
沐耘目光晃见屏风后那道偷听的人影消失后,才松懈心神,听闻祁终的评价,他气笑了:“哦?”
“虽然是为了我,但你也不能说得这么武断啊!要是你姐姐听见了,恐怕更不待见我了……”
听闻这话,沐耘抿了抿唇,点头道:“那要是妍绡姐姐听见了,或许会更放心把你交给我照顾了。”
“什么?你,你叫她姐姐?”
祁终听他咬字清晰地回复自己,才明白刚刚沐耘喊第一遍的时候,并不是自己听错了。
沉吟片刻,沐耘正视于他,凝重道:“当年身陷囹圄,她对我本就恩重如山,而今斯人已逝,她与你又血浓于水,我如何不该尊她敬她?”
“我还以为……你们都误解她,都不肯原谅她。可当初她也是万般苦衷啊。”
沐耘垂了垂眸,不愿他再苦忆下去,转了话题,温声问:“那你以后,可不可以也不要再叫沐二小姐了……”
祁终登时有些受宠若惊,结巴道:“我,我知道了。”
“呵……”沐耘原本期待他的反应,却未料到他会如此乖巧地答应,心一下化掉似的,他矜持稳了稳喜不自胜的神色,故作平淡地宽慰,“放心,总有一天,她会接纳我们的。”
“但愿……”不知真相的祁终,怅惘地将目光凝在角落,心不在焉地点头。
……
夜色深浓,窗外海棠香淡。
祁终在客栈楼下要取灯蜡后,折回屋内,见窗畔书桌空无一人,转而听闻旁边屏风后的哗哗水流声,猜想对方应是去沐浴了,并未出声打扰。
他掌灯将屋内角落里刚刚突然燃尽的灯芯重新换好点亮,将简朴的客房照得更加亮堂一些。夜风忽来,吹下书桌上几张薄纸。
祁终一顿,俯身去拾,心中略是好奇,沐耘这几日对着这些白纸斟酌字句许久,甚至时常卡顿落笔,不知在写什么,他还从未见过对方行文时有这般凝重的神情。
难道是家书?
猜测可能是自己的劝言说动了沐耘,误以为他是写了一封道歉的信给沐茵,祁终欣慰一笑,准备将纸折好,放回书桌上,可视线低垂,无意间,他骤然望见信上出现的名字,为此一惊,脸色都略显苍白。
“你在看什么?”
还未细读信上内容,身后忽来沐耘的问话。
祁终不甘心皱了皱眉,捏紧信纸,转身质问:“这是什么?”
“你……”沐耘眉目一凝,口吻颇是严肃,“先把信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