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欲拦人询问详情,复又想起尊者的叮嘱,抬起的手又无力垂下。有些担心里面的状况,沐耘抬步上前,靠着剩余感观,走近门前。
一人好心挡住他,提醒道:“诶诶,你怎么还进去啊?都说了里面有个酒疯子,见人就撵。”
原来是这样。清楚了状况的沐耘,浅浅笑道:“那小僧进去劝劝他。”
“哎哟,别去啦。他就是个疯子。你知不知道他对大伙儿说啥?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打月老庙吗?”
沐耘不知情地摇头。
那人又很生气地说:“因为他说他爱的人不在了,这骗人的月老不配受人供奉,说天下有情人难成眷属……嘿,单他一个人姻缘不成,还不许其他人求了,真是脑子有病,你说是不是?”
听闻如此疯迷的举止,沐耘莫名心颤,不做回答,更加坚定地径直入庙。
那人一头雾水,怪道:“嘿,这儿莫不是还有个‘聋子’和尚?又瞎又聋,进去挨顿打,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月老庙内部,已经空无一人,满地雕像的碎石,以及供桌上的瓜果香灰撒了一地……沐耘放轻脚步,慢慢走近堂内,想着能不能补救一下供桌什么的。
突然,走廊尽头的石柱后,传来酒坛砸碎的声音,洪亮震耳。沐耘沉心一想,或许那些人口中的酒疯子正躲在那里,没有走。
便小心翼翼移步过去,觉得该停脚了,他便稳稳站在走廊的台阶边缘,正欲出声,一个满身酒气的醉汉猛然抱住他的腰身,往旁边的墙上撞去。
“呃……”沐耘还未反应过来,那人紧紧抱住他,埋首他的怀中,低低哭泣起来。
“别走,别走……耘公子。”
闻声,沐耘顿时震撼,手足无措。
是他!
本欲推开那人的手也无力垂下,任由他在自己跟前造次痛哭。
祁终折腾了一会儿,察觉他没有回应,酒意微微有些醒转,他又小心翼翼地抚上沐耘的侧脸,这次,却被沐耘一手轻轻拂开。
他骤感失落:“是你吗?耘兄……”
沐耘抿了抿唇,还是不忍心推开他,只是身形往旁边擦墙挪动,将两人的距离错开来,依旧默不作声。
祁终双目昏暗,只能依稀看到人影,和灰色的模糊的景象。
怀中空落之后,他倚着墙,拍拍脑袋,苦笑道:“我,我又喝醉了。他,没有回来……”
苦涩的泪水忽而大颗大颗坠落,祁终醉意被伤心掩盖,不争气地嚎啕大哭,乱拳砸墙,砸得满手是血。
“月老啊月老,你这个骗子!你怎么可以受人供奉?我心爱的人才应该被造庙被捧在云端……这群愚民,都不记得他的好……都信你这么个骗子。”
含糊的哭腔,控诉着种种不公与心愿。
沐耘听见他如此伤心欲绝的话音,察觉他不要命砸墙的举止,担心他的手会报废,迅疾上前,捉住他的手,制止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