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哪知他如此敢说,肮脏的心思这般明亮地被摆在眼前,却也无一人敢承认,只得心虚轻了声音。
“好了,时辰也到了,诸位请进吧。我也替仙尊恭候多时了。”
祁终本还想再为沐耘逞难这些人几句,殿内灵讯却先一步传到他手中,留真也在警告他不要多言了。
……
殿外,祁终紧跟师父步伐,来到绿意轩的小凉亭中,自知有愧,低垂了头,小声道:“师父……”
祁余行一语不发,仙杖率先挥打过去,重重落在他的肩上,怒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作非为些什么?”
“……”回想起留真所说,祁终紧了紧口风,只低头认错,却不辩解一句。
祁余行沉住气,又问:“这三天,仙尊和你说了什么?”
“师父不先问我是如何得见留真仙尊的吗?”祁终疑惑反问。
良久,师父沉默半晌,无奈一叹,轻轻拍打祁终肩膀:“罢了。徒儿,我们回去吧。”
双眸的泪,在此刻无声滑落。
原来这都是真的,仿佛最后一丝信任都在此刻湮灭,祁终脑海中回忆起,留真对他所说的那些真相,反反复复的一句话,在脑海中轰鸣。
“你师父早就知道了……”
“你师父,早就算到了……只是不曾和你说,意在……牺牲罢了。”
神迹所显预示,浣世神元下落,三百日灭世之景……这些话,一遍又一遍,回想在祁终心中,莫名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压力,已是无比艰辛,此刻又在恩师无声的承认中得到证实,他心底仅存的一点希望都没了。
“……师父。”他沙哑喊了一声,在祁余行不解其意之际,叛逆跑走。
“臭小子你……去哪儿?”
强行忽视身后的呼喊,祁终一意孤行,奔赴无知前路。大殿高会早已完结,此刻杂人散去,九垓山又如往日一般清寂冷清。
祁终心思难宁,思绪杂乱,低头奔跑时,无意撞入一人怀抱,顿时无措抬眸,委屈的泪却淌得更加汹涌。
沐耘情急之下,竟以衣袖为他拭泪,目光一片怜惜:“怎,怎么了?”
抿了抿唇,祁终无力解释这一切,放任地扑入来人怀抱,闷声大哭,发泄无尽悲凉,但他神智尚还清楚,知道某些秘密不可袒露,撒谎道:“我师父……他打我了。”
沐耘一愣,本来满腹困惑,找他只是为了询问诸多疑事,眼下见人如此脆弱一幕,还以为是什么大难临头,没想到居然是因亲近之人的一句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