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芝面露紧张,不顾失礼客人,连忙上前搀扶他,训道:“夜里寒气重,你怎么还出来了?”
漱月强装镇定,慢慢躺在一侧藤椅上,等张芝拿来毯子将他裹住,又把手捂子揣在怀中。
祁终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这位弱不禁风的病“美人”,骨相皮相都生得极好,虽然周身病气游离,却半点没有拖累他精致美感,只是羸弱到这般地步,半点沾不得地气,才入秋,就要捂手取暖了。只怕……余生活地也很辛苦,心里不免唏嘘一叹。
“我听你在外面说话,像是来了贵客。我却窝在床上,不出来接见,总归失礼了。”
漱月声音虚弱,宛如秋蝉嘶鸣。
沐耘却听出他语气的戒备,为此不由皱眉,沉默关注着二人的互动。
“也罢。同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沐耘公子,就是先前借我钱财,今日又出手相助的那位恩公,身边这位是他的朋友,祁终公子。”
张芝温声细语,舍不得说重一个字。
漱月眨了眨眼,礼貌望向二人,回以一个勉强的淡笑,随即迅速躲闪沐耘投来的目光,生怕对方察觉端倪。
“这位是我此生知己漱月。”
沐耘微微一笑,平静直视漱月,真诚道:“幸会。”
“我……咳咳……”
漱月本想回话,却引起一阵咳嗽,以病遮掩神色的慌乱。
张芝心疼为他解释:“沐公子,漱月他缠绵病榻已久,身体虚弱。还请你们多担待。”
沐耘宽容点头,收回目光。
“咦。漱月公子脸色这般差劲,是何病所致?”
祁终突然发问,张芝面色一凝,转身颇为惋叹:“漱月与我青年相识,一起归隐山中,也是不知怎么就突发顽疾,访医无数,病因不详。我四处求药,漱月的病却还是久治不愈。哎。”
“哦。真是巧了,我有位名医朋友,医术高超,或许可以请他来给漱月公子瞧瞧病症,说不定有的治呢?”
祁终好心一语,却让漱月闻之色变,毛毯下的手,紧紧捉住张芝的长袖,颤抖不止。
张芝察觉他的异状,也明白他的恐惧,转而向祁终二人叹道:“没用的,之前那么多神医都说没有办法,这些年,不是灵芝,就是雪莲,现在又是虫草,稀贵东西吃了个遍,还是不见效。”
“那可不一定。我这个朋友,本事大,不是那些江湖术士能比的,说不定不需什么名贵药材,就可以治好漱月公子的病呢。反正眼下也没别的办法,何不试试?”
祁终发现端倪,略带试探意味,继续劝道。
张芝一时无言,漱月见他动心犹豫,更加紧张,随即拒绝道:“祁公子,咳咳……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们现在家徒四壁,再无多余的钱财,倘若你那位朋友来了,我们恐怕是连诊费都付不起啊。这病也是怪病,治好了也会反复,我实在不想又华再为我奔波劳累。”
眼中苦情深深,望向张芝急几欲落泪。张芝一时为难不已。
“诶不打紧。我朋友医德古怪,越是穷人越是宽待,不会收你们钱财的。”祁终穷追不舍地为凤寐揽活,丝毫不担心情面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