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一开始被祁终绕进弯子里,他也不会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了。
祁终点点头:“嗯。我记住你了,所以现在,你还要不要履行报恩的诺言了?”
沐耘面露煎熬神色,点头道:“自然要言出必行。可,我怕姑娘千金之躯,如此草率决定终生大事,日后会委屈了自己。”
祁终眨了眨眼,前倾半步,拉近两人距离,低声道:“看你长得这么正经,又不像什么坏人,我怎么会委屈呢……”
沐耘轻抬眼眸,见人近在眼前,面纱之上,长睫低颤,胭脂绯红,明明是艳妆,可画在那人眼尾,却只见一种璀璨之意,而非妖媚低俗。
他常年在峰顶,清心寡欲修习道法,不曾多见这醉人心魄的胭脂妆色,只是凭心而论,对方虽遮容一半,但定然国色天姿,珠玉额饰下的一双眼,就够让人难止心潮了。
回过神来,沐耘发现自己刚才举止有些不妥,收回目光,诚挚道:“既然姑娘如此执着,那烦请告诉沐耘你的住处和芳名,待我回家与家人商量后,再择日登门,详谈此事。”
原以为还得折磨这人一会儿,祁终后面软磨硬泡的话都想好了,却没想到对方一下答应了,登时出乎意料,诚惶诚恐:这呆子怎么认真了?我上哪儿找房子找名字去,就是想着骗他点钱,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拒绝。
“我呃……哦,对。你想娶就娶啊?我还没想好呢,不告诉你。”
脑子乱糟糟,祁终一心拒绝,胡乱回话。
沐耘隐隐感觉自己掉进了什么奇怪的圈套,双眼顿生迷茫:“姑娘你……”
“我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我还要考虑一下,毕竟还没和家里人说,平白无故地让家里多双筷子也不好。而且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的缓兵之计啊?万一你一走就不回来了怎么办?”
掐准思绪,祁终占据优势,把问题一股脑丢回沐耘身上。
被人如此质疑诚信,沐耘也有些苦恼,无奈又立保证:“既然如此,那明天一早,我便送姑娘回家,顺道就和他们说清楚。”
呃,噗——
祁终心里一口老血都被他气喷了,万万不知其后手比他还留的多。
“不……”下意识拒绝,祁终又望了一眼沐耘起疑的目光,转了话意,“那,有劳耘公子了。”
“嗯。”
两人默默无话,主动避嫌距离,各自找了一棵树下而坐。中间的火堆火势渐小,沐耘又细心去添干柴。
祁终看着火苗一窜一窜的,心道:大不了等你小子睡着了,我偷偷溜走就是了。
如此一想,他心有把握,不由松了一口气。
火烧了一会儿,没有吃饭的两人,都隐隐觉得肚子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