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层的人,什么时候变这么惨了?”
听完布谷的描述,霍尔不免有些吃惊,他就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底层穷困是什么样他最了解,可再差也没差成布谷说的那样,在他还没有被莱恩先生选中时,他就住在底舱的小隔板间,空气稀薄,呼吸不畅,偶尔没饭,水却能够保证。一天给三次,虽说也没多充裕,喝之余吐出来搓搓脸还是能做到的,为何会渐渐演变成几天也得不到一滴水?
“是不是你们没参与劳动?底层公民的额度除了固定给,不够的话是可以通过劳动换的。”
布谷却摇头,“船上现在最缺的是水管工,这需要硬技术,我们这层不是所有人都有这门技术,干杂活倒是可以,以前都是大家轮班干,最近不知怎么了,到我和胡大哥,赵小哥几家,管理局就跳出来说轮班结束了,要我们等下一轮,可下一轮又是同样的话,这种没班的日子,已经持续三轮了,我实在是熬不住了才去偷去抢的,真的!”
“那你带我去看看,我有几颗药是宠物份例,对症的话,送给你妈妈。”霍尔拍了拍布谷的肩。
布谷一听有药,连忙领霍尔回了家。
三年了,霍尔再一次踏入六层,眼前的景象看呆了他。
三年前,便是最低等的六层公民,登船也得付77万块买船票,掏得起这个数的,在陆上也算个中产之家了。
末日,能活下来,有住,有吃,本身就是一种奢侈,更何况交了钱的,再怎样也不会比卖力气的水手、船凤差,可结局却是如此。
从破布蓬中心走过去,每一家都瘦骨嶙峋,布谷说,他们这几家是六层最惨的,其他人,家里有技工从事劳动生产的还好,可他们是被排除在劳动名单外的,至于为什么不让他们参加劳动,布谷也不知。
听六层的老人说,每年都会有那么几家不允许参与劳动,今年正好轮到他家。
“劳动是一个人的基本权利,这不应该是包分配啊,谁能力强,学东西快,就让谁来,优胜劣汰,才是道理!”
霍尔对管理局极具针对性的行为颇为不满,看着面带沮丧的布谷,许诺:“我把情况反应给莱恩先生,这都是下面人瞎搞,莱恩先生不知情,如果他知道了你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一定会为你们做主!”
“真的吗?”布谷睁大了眼,浅棕色的瞳仁一瞬间亮的发烫。
霍尔说:“当然!我一直希望咱们船能越来越好,既然在末世中活下来,就得活出个模样!那几个少爷浪费资源,我也会和莱恩先生说,不过他们也只是贪玩,倒没有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否则,在我教训完他们,他们就该让督舰员带我去临时法庭了,可他们没有那么做,不是吗?”
“那是他们喜欢你……”
布谷嘟囔,抬眸瞅了眼霍尔头上的黑色猫耳,好奇道:“宠物,都是有这种权力吗?我也听说过贵族宠物,他们说,你们是给上层的富人们享乐用的,那你说的话,他们会听?”
霍尔:“我是说给莱恩先生,又不说给别人,莱恩先生你都不信?”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