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层就这样在一种极端、悲愤、恐惧的情绪中反了,驻守在六层的交易窗口和微型法庭被攻陷,混乱中不知谁拿到了枪,冲破了五层门禁,一路冲上四层,可能是枪支有限,也可能是四层的兵力比五层强,暴乱很快被镇压下去,四层外围一片狼藉,五层,则成了本次起义的牺牲品,几乎所有的小知识分子都陨落了。
缇萦没有亲眼看见那种混乱,但他可以想到,因为维多利亚营也经历过,每次暴乱,受伤最多的都是无辜的中层,明明事是上边的人干的,锅却要中层人背,泛滥的底层由于缺少有序的组织,顶到中层就后继乏力了。
很多贱民都奉行及时享乐的准绳,五层沦陷后,有冲进五层洗澡的,有掠夺五层食物的,有争夺保存相对完好厚度也更加保暖的棉被的,更有的,看到乖巧听话的omega,直接就扑倒强/奸!缇萦知道五层最多是老师和学者,那些清秀温和的omega,他们什么也没做,却成了六层发泄怒火的宣泄口。
假如他当时没有被桑兰送走,后来没去接落单的秋狄,今时今日,承担这一切的不就是他们吗?缇萦越听越心惊,麦利也越说越颤抖,到底是著名农学家许斐德的助手,麦利的眼光比五层要深远多了。
“这是最高层的授意,他们的意志是谁都忤逆不了的!现在六层成这样,等到六层没了,不就轮到我们!待我这把老骨头不能动了,无法给军舰创造价值,他们会把我也拉走,去注射那个见鬼的病毒!美其名曰让我蜕变,实则是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麦利,别说了!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你是许教授最得力的助手,又是麦永的父亲,麦永在特攻队表现优异,以后可是要当军官的!你是军官家属,怎么会安度不了晚年呢?!别再杞人忧天了!”
“放屁!!你听他们的鬼扯!”
麦利的胸腔剧烈起伏,他的确不年轻了,站在凳子上摇晃时,头发明显可以看到一两处雪白闪烁,或许是因为这些雪白让他没有了自信,或许还有别的更深却无法宣之于口的原因,麦利睁大了那双棕色的眼睛,手颤颤巍巍地指着缇萦。
“他们是疯子,疯子!他们要创造的世界,没有0层,没有底层,没有1234!我们都是实验品,在实验没有成功前,谁都逃不了,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