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质的肥皂沫打过胳膊,留下的质感又干又涩,缇萦却像捧到个宝贝,搓着它,打了一回又一回。
他的衣服也用了一点,连着穿了几日的破衣服,在肥皂沫的帮助下,终于不再发出酸臭味了。
缇萦把衣服拧干,水流一点点变细,他湿淋淋光着身子走出来,到外面大棚被阳光塑成的柱子里,他的头发长了,这么长时间没修剪,浓密的鬓角盖住了耳朵,刘海也没过眉梢,把半只眼珠都遮住了。
背对着身的omega,皮肤白皙,身材纤细,挺翘的两瓣浑圆勾勒出诱人的弯度,缇萦微微踮脚把衣服挂在棚梁,温柔恬静的模样恰似刚刚分娩的新妈妈,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与喘息声,缇萦了然地笑笑,并不打算拒绝新金主过来索取报酬,可新金主却一副如临大敌地朝他吼:“缇萦!快躲起来!下层暴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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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乱,是缇萦的老朋友。
维多利亚营每天都会有各种大规模小规模的暴乱,是混混抢地盘,海盗肆虐,还是东西两个食管所争权,佣兵血拼……缇萦见证着无数的争夺、纷扰,在夹缝中长到了二十岁,鲁宁也是。
每次暴乱来了,广场乱了,他们就扯上人们不要的旧被单,披着头,藏在垃圾堆里,没人会选择在垃圾堆附近开战,垃圾堆摞的高,站在上面就如同站在了瞭望台,缇萦和鲁宁最喜欢在垃圾堆上看风景,末日时代,暴乱也是一种风景。
总要给绝望的生活找点乐趣。
尤其那些暴乱的领头多是alpha,缇萦最爱的就是和鲁宁一起,闻嗅空中不断飘来的劣质与不劣质的信息素,品读一番再下注,猜哪一种信息素能留到最后,而最后的胜利者,只要看上去不是太凶恶,缇萦和鲁宁都会跟上去偷偷勾引寻求庇护。
他们那时年轻,因为糟糕的生长环境,无法无天四个字刻在了骨子里。
因此,当伍真焦急地告诉缇萦六层爆发了一场动乱,缇萦的第一想法竟不是逃跑,而是兴致勃勃地往下冲,去凑热闹。
“为什么会有暴乱?”缇萦穿上伍真的衣服,问身边明显害怕的农民。
伍真抿着唇,汗比刚才种地时流的更凶,他反复拿手擦着额头,一边擦一边道:“四层警报器响了,在你洗澡的时候,说是六层有暴乱,管理局已经调巡逻兵去镇压了,镇压结果还没有通报。”
“他们往上闯了?”
“嗯。”
“可是他们没有门禁,也没有武器,过来也没用吧?”
“是没有武器,但,我听到警报后有到楼梯处看一看,大门被子弹打的凹陷了,我去推门推不开,门卡也被消磁了,因为出不去,所以外面的消息我听不见,只知道,我们被困在四层了,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都要呆在这里了。”
“子弹……六层的水管工他们还有这能力?!不会是别的层有什么内鬼,或是这其中还有其他势力参加吧……啊!对了,我得去看看秋狄,他现在自己一个人在家,这么大阵仗,身边没个人陪,他肯定会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