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
提到桑兰,秋狄又想哭了,兄弟间有关危险和生死的判断都是非常准的。
其实被绑架后,他的心就隐隐出了漏洞,这个洞是桑兰挖的,他下海下的那么仓促,一句话都没留,秋狄真怕在某片海域,清晨撑起了阳光,也把他哥撑起,那七零八碎被啃噬的认都认不全的尸体。
秋狄将脸埋在手心,轻轻地“嗯”着,无论如何,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也许是他错了,也许桑兰和闵竹都是平安的。
“走吧。”
缇萦蹲下,秋狄揣着小鸡趴在缇萦肩头,瘦弱的小草,身体并不比他强壮,却要像母鸡照顾小鸡般照顾着他。
明明是这样好的缇萦,桑兰却总怀疑他不会尽心尽力,秋狄羞愧地抹着眼泪,抖着唇蹭着缇萦的脖子,有几次划过鼓胀的腺体,缇萦“咦”了一声,颇为无奈地往后看,“怎么了?秋狄,你是没吃饱吗?还想吃了我不成?”
“我喜欢你身上的草香。”
“那你来标记我?小傻糕,可别搞错交配对象了。”
“不会的。”
秋狄抱的更紧,奶油一生中如有珍爱的对象,那一定是青草,是漫天深邃的幽蓝中,一点活泼的绿。
*
“你想让我收留你弟弟?”
伍真拉开门,看到缇萦时嘴角还欢快地往上勾,听缇萦说要连同秋狄一起,微勾的唇就像被什么强力胶给吸住,不动了。
“不行吗?”缇萦问。
他背着秋狄,一路承担两个人的重量,早已疲惫不堪,可他的新饭票,昨天还殷勤地给他摘瓜献果,说替他还钱,今天却只是直直地站着,并不欣喜,也没想要搭把手。
“就在你这住几天,不长住,这几天你负责下他的吃食,吃多少,我给你报酬。”
“报酬?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伍真有些窘迫地挠着头,虽然为难,也还是让开了道,给缇萦进来。
屋子里有一条窄窄的沙发,缇萦搁下秋狄,秋狄细细地喘气,高高撅起的小腿微肿,一块乌青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缇萦,你说他是你弟弟,但你之前不还说你是孤儿吗?”
伍真给缇萦倒了杯水,缇萦喝了一口,道:“是孤儿,但秋狄也是我弟弟,我在六层有两个朋友,他哥没了,我就得照顾他,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你肯帮我照顾秋狄,我不但不要你的钱,更不需要你付出任何代价,你照顾我弟多久,我就陪你多久。”
“啊,那你不是把自己卖了?缇萦,你误会了,我从来都不想只跟你做一锤子买卖。”伍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