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舍的鸡也在日复一日地下着蛋。
村民们从各家的柜子深处,找到了往年没有用完的窗花纸、对联、灯笼和香烛,毫不吝啬地将东西分给了后来的幸存者。
毫无疑问,这注定是一个充实而特殊的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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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华北平原又下起了大雪。
除夕那天的凌晨,杨母醒得最早,她心中似有所感地拉开了窗帘。
屋外白茫茫一片。
呼啸的冷风裹挟着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落在了农院和田野之上。随风飘舞地雪花遮蔽了生物的视线,几米之外的景象都像是隐隐绰绰的海市蜃楼,世间万物都被笼罩于朦胧之中。
二楼。
一夜无人烧柴添柴,地暖渐渐失去了温热,室外寒意涌动,室内的温度也随之下降,远不如前半夜的时候暖和。
封霖十分抗冻,对寒冷的感知相当迟钝。
有了北市幸存者基地的先车之见,他睡觉时习惯将一只手臂放到被窝外面,因此成功在凉意中转醒。
然后,他便扭头看了一眼窗帘缝隙外面的世界,转而默不作声抱紧了身旁的杨奕钦。他手脚并用将杨奕钦整个人都拢在了怀里,四肢严密地缠绕在一起,试图用自己较高的体温,温暖对方的身体。
他还记得之前杨奕钦被冻醒的事,所以这次格外谨慎小心。
杨奕钦早就习惯了封霖亲密的拥抱,他经常在半梦半醒时被对方拥入怀中,动作又小心又用力,似乎生怕他逃开一样。因此,睡意模糊中察觉到封霖正在拥抱自己时,他只是下意识挪动了一下身体,让对方动作得更加顺手。
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发现对方下意识的动作,封霖心中如同揣了一只火炉,由内而外散发着能将人融化的暖意。他满足又惬意地笼住了杨奕钦,垂头轻吻对方的发顶,动容幸福得无所适从。
就这样,直到定好的闹钟响起,杨奕钦才从香甜的睡梦中悠悠转醒,后知后觉地发现外面又下了大雪。
“还要谢谢你给我暖床,说真的我还以为你在跟我撒娇,所以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种面对外界的反应能力……如果在我身边的人不是你,我大概已经告别这个世界了。”
封霖不喜欢“告别”这个说法,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我是在说我很信任你。”杨奕钦含笑的目光,落在封霖裸露的手背上,“不冷吗?”
“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