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彻原本还对凶杀现场感到不适,现在简直大开眼界:“我去,还好意思问?你为什么进来,为什么杀人你自己不清楚吗?”
凶手没有说话。
杨奕钦却说:“他应该是用钥匙开门进来的。”
王彻惊讶:“啥?不可能吧?”
“末世里,屋主不可能忘记锁门,防盗门的门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杨奕钦低头看向凶手,“这人应该是屋主熟人。”
王彻闻言,踹了男人几脚:“说话!”
“不用盘问了,我们不是来查案的,是来救人的。”杨奕钦按了按太阳穴,“既然结局无法挽回,前因是什么都没用了,把凶手处置了吧。”
听到“处置”两个字,被绑住的人忽然竭力挣扎起来,险些让王彻踩不住人。王彻气不打一处来,俯身将绳子又捆了几圈,将人牢牢束缚住。
“放开我!放开我!”男人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尖利,“你们有什么权利捆住我?我被逼杀人,你们这些人才是始作俑者!”
闻言,王彻出离愤怒了:“又放什么屁呢?”
男人继续神经质地咆哮:“你们也是,张达也是,既然敢下楼杀丧尸找物资,就应该主动帮助我们这些胆子小不敢出去的人!亏张达还是我多年好友,他白天把物资拿回来,一袋面包都不肯分给我,还把门关得死死!我拿以前他给我的备份钥匙过来,就为了吃口面包,吃完我就回去!结果呢,张达发现后赶我走!他是要逼死我!他是要逼死我!”
“胆子小?”
杨奕钦看向卧室里被杀的人,笑容没有一丝温度。
王彻也气笑了,他怒骂道:“你就TM放屁!就为了吃口面包你还带刀来?中间的两户人家变成了丧尸,他们的米面肯定都还在,你怎么不想办法去搞他们的物资?而且小区里乱跑丧尸早TM被清理干净了,你自己没手没脚吗,怎么去超市找物资?!”
骂完,他忍不住跺了男人的腹部。
男人疼得缩起来,魔怔了一样,嘴里仍旧在念着“是你们要逼死我”,仿佛他为了在末世活着做出了多大的壮举一般。
王彻深觉这人彻底没救了,他扭头问杨奕钦:“杨哥,凶手怎么处置?”
“绑好手脚反锁进卧室。”杨奕钦说,“让他陪着屋主的尸体。”
他无意做什么末世里“正义”的执行者,不认为末世里强者为尊,更不认为自己有权利支配、审判弱者。今晚他大可以待在房间里,安静而若无其事地度过,可决定插手不过是一瞬间的想法。
因为如果最初无人制止,那么暗中窥见这一切的人,都会立刻接受自相残杀为首的生存法则,并以为是理所当然。
而弱者挥刀,永远砍向更弱者。
到那时,小区里不知道还能剩下几个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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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奕钦和王彻走下楼,看到了站在车边的封霖。
“你先上去吧。”杨奕钦对王彻说,“早点休息。”
王彻应声,独自上了楼。
凌晨的风微凉,杨奕钦呼出一口浊气,走向封霖。封霖张开手臂,将他紧紧抱在了怀中。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只静静交换彼此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