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昭感受到他不动声色地又*了三分,刚以为是自己终于把沉默无声的哭包哄回来了,云谏却偏头错开了视线。
“……不要。”
绕过发丝的指节微顿,盛怀昭脸上的笑意缓缓散去。
云谏说不要。
……他被拒绝了。
“你只会用甜言蜜语哄我,给虚无缥缈的承诺,”云谏掐着他的腰,力度一点一点加重,“实则连一桩完整的婚事都未给过我。”
盛怀昭眼瞳微缠,这才后知后觉……之前在缪砂城,云谏就提过成亲一事,后来在瑶城的时候他也提过想补上婚事。
是盛怀昭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放在心上,逐点铸成大错。
云谏的安全感,是他亲手剥离的。
曾经是他为这捧真心裹上甜言蜜语的网,如今当自己诉请时自当会不被接受。
他自讨苦吃。
盛怀昭攥紧了那节新断下来的骨头,刚想说话,跟前的人忽然从怀里摸出了两串骨链。
白骨铸成,上面刻满了鲜红的铭文,盛怀昭撑起身想看却被云谏摁住肩膀压在了地上。
指尖顺着他小腿往后轻抚,冰冷的骨链扣在霜雪般清冷的脚踝上,像隐秘的烙印。
盛怀昭尚未反应过来,云谏已经裁断了他的发丝,将他束在掌心的骨节之间,然后重新戴在自己的耳垂上。
……不是说不要吗?
契约落定,盛怀昭看着那白色的骨钉在刺入血肉的刹那被云谏的血色染红。
变色了?
系统:定情的骨契被他升为命缘劫……也就是说,这不再是他名花有主的象征,而是你成了他这一辈子的劫,你生他生,你死他死。
盛怀昭心口一震,那血色像是滴入眼眶里的火,灼得他眼眶发烫。
同生共死的诅咒,命定的情劫。
云谏凝着眼前的人,他知道怀昭虽然从不承认,但实际上却丝毫不愿受任何束缚,他行于天地间,万事万物自我为先,决然不可能让他将如此幼稚又狠毒的咒施在两个人的命上的。
可他就是这么做,仿佛是想通过彻底激怒眼前的人,要看到他的错愕和震惊才能平复心底病态的惶恐。
他已经不再想要那种若即若离的温柔了。
“你从前说为我而活,都是假话。”云谏垂下了湿漉漉的眼睫,眼底是道不清的苦楚,可说这话时却勾着笑,带着三分破釜沉舟的怆然,“那如今我便为你而活,言出必行。”
云谏清楚,自己已经承受不了盛怀昭再次离开,若有一天他再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自己也一并而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