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对你……”血上喉头,将声音磨得嘶哑,“一见钟情。”
嗡——
“当真感人。”霄姬的声音像是飘摇的雪,遍布殿中,却如细密的网死死将两人拢住,“只可惜,缪砂城内,我为主宰。”
先前刺入眉心的霜针此时已穿连他的两重神魂。
盛怀昭大脑一片空白,只死死地抱着跟前的少年:“万物生……万物生!”
树影婆娑,似是回应般剧烈颤动起来,但尚未撼动严冬半分,已经被风雪所覆。
飘游的寒意瞬间固在枝头,冰斧从天而降,树干被削砍大半。
万物生再无反应。
“一个凡人能将万物生掌控如此,确实了得。”霄姬阴狠一笑,踏雪前来,却没有留下分毫印记。
“但我曾是此域之主,你以为它能伤我半分?”
她抬手凭空一扯,盛怀昭便眼睁睁地看着云谏的魂魄被扯出体外。
云谏便如偶戏断线,浑身失力落在他的肩头,呼吸也无。
冰冷的身躯,落了满怀,分明是相拥,魂识却别离。
“想融魂?”霄姬眸色阴狠,细长的霜针刺穿云谏的两重神魂,叮地一声将他拽入冰壶之中,“绝无可能。”
魂魄离体,躯壳空虚,盛怀昭随着云谏一起落在了寒冷刺骨的冰面上,他伸手去抓少年的肩膀,可他的侧脸已经落出一层碎霜。
“……死了?”盛怀昭几乎是无意识地吐出这两个字。
霄姬一挥衣袂,阴煞决绝地落下判词:“死了。”
此地终年严寒,瞬息之间若有什么变化,她都能通过细微变动的霜雪探知清楚。
眼下这一身红衣,妄图逆反的少年沉寂如冷潭,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具不会再苏醒的躯体。
眼泪如串,盛怀昭却是无知无觉,好似落泪的并非是他。
两人体温失衡,霜雪便如蔓生的藤蔓,先顺着云谏的脖颈蔓延,盛怀昭看着冰封住了少年的眉眼。
“不可能。”他道,指节顺着冰凌往外推移拨开,“不可能。”
冰凌尖锐,盛怀昭拨弄的力道过大,一瞬将指肚划开血口。
鲜红的血落在云谏眼尾,本来应该将那色泽衬得更深,可上面有霜所挡,盛怀昭的血凝在其间,像是无论如何都渗不下去。
霄姬本想再讥讽两句,可瞬间的杀意折转,锐利如刀的凶煞奇袭而来。
这个灵核尽碎的废人……在这种时候都还敢对她动手?
而且如此迅速?!
霄姬挥手一挡,从地面突刺出来的冰柱刺穿盛怀昭的手腕。
沉重的冷砸在肩头,渗进胸怀,盛怀昭喉头发腥,双目猩红地看着跟前的女人。
他鼓足勇气,打破心疾,人生第一次如此横冲直撞地奔赴及一个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