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昭这回没有讥讽,老老实实喝了半碗,直到实在腻了才别开脑袋:“喝不下了。”
云谏将碗放回桌面。
幸好冕安地大物博奢靡富贵,刚刚缺失的血气被半碗莲子粥补回来了,盛怀昭叹了口气:“这样看来,我这虚不拉几的小身板可怎么当你的长期饭票。”
放点血就晕,现在还说有上好的灵植养着,要出了冕安他得怎么补?
云谏同样知道他灵气的稀薄,错开视线:“我又不是非要……咬你不可。”
盛怀昭轻笑了一下:“嗯,我的错。”
他罕见地退让一步,云谏沉暗的血瞳微凝,在他走之前又扣住了盛怀昭的手腕。
“你……就在这里休息吧。”
话音刚落,盛怀昭愣了片刻。
就咬了个指头,这态度转变那么大?
云谏情绪收拢,又恢复成难以捉摸的冷漠,像是先前被盛怀昭调戏出来的情绪值清零。
“一觉醒来,也能见到你想见的……”
砰。
寝殿外的门突然破开,明舜摔了个嘴啃泥,尴尬地趴在地上。
盛怀昭、云谏:……
有了外人介入,刚才那股微妙的氛围骤散,云谏的手悄然松开了。
小和尚摸着通红的脑袋,下意识想找地缝钻,可找了半天除了地面上好的玉石啥也没看到,只能尴尬地错开视线:“那,那个,怀昭,江少主找你。”
他真不是为了偷听来的。
只不过在门口闲着无事,凑近了些,然后没站稳罢了。
没听到什么一夜多少次,也没听到就在这里休息什么的。
盛怀昭好整以暇地看他胡说八道,小和尚说谎的经历少之又少,结结巴巴眼神四转,显然是什么都听到了。
还真是委屈了,那么好一个孩子被迫听这些污言秽语,还要被迫撒谎。
盛怀昭俯身将地上的大氅捡起来,重新系好:“行,走吧。”
寝殿重归寂静,云谏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先前飘浮不定的心忽然落下。
却并非安稳地落定,而是无止境地往下沉。
以前他亦是孤身一人,可却从未有过如此空落落的……回过神时,视线已经落到了桌面那只侧躺着的兔团子上。
兔团子有些化了,两只耳朵轻耷在脑袋上,可怜兮兮的。
*
盛怀昭随着明舜从偏殿走出,夜间偏冷,他胸口寒得有些疼。
明舜察觉到他的神情,迅速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盛怀昭轻轻摇头,放下了捂在胸口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