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黑如锅底, 挣扎片刻后打开终端,给他划了三亿现金。
“快滚。”咬牙切齿的声音。
裴时清点击确认收款,看着账户里轻易多出来的天价余额,突然笑了笑, 低声说:“在军部,上将衔每年所领工资不过千万,如果没有其他收入三个亿相当于是您三十年的薪水,就这么轻而易举划给了一个陌生人, 我该说您是爱子如命呢,还是财大气粗呢?”
他声音放得轻,落在顾淮耳中却令他警铃大作。
他眼神一利,突然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单手扣住裴时清的肩膀猛力下压:“我有多少资产与你无关, 现在立刻离开我儿子, 否则就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了, 懂吗?”
肩膀传来剧痛, 裴时清不躲不叫,只是抬眼看他,眼神中没有半分畏惧, 更是假装没有听懂他言语里的威胁。
顾劲松手下用力, 五指几乎要将他的肩膀捏碎。
“嘶。”他倒吸口气, 脸色发白。
原来顾淮手劲一错,将他的胳膊卸了。
“挺能忍。”顾淮终于正色,开始端详他,眼底泛起几分兴味:“你处心积虑缠着我儿子,图他什么呢?”
他有一双和顾星野一样的黑眼珠,只是那里面看不见璀璨银河,反而浸透了身居高位者的傲慢与打量。
裴时清心底升起一阵不适。
胳膊无力地垂下,他心情阴郁地撩起眼皮,冷笑:“你儿子霸道幼稚,胡搅蛮缠且脸皮奇厚,像块狗皮膏药似的赶都赶不走,不如你问问他图我什么?”
顾淮被他一连串的贬义词砸得愣在原地。
霸道幼稚?
胡搅蛮缠?
狗皮膏药?
他儿子明明优秀英俊、冷酷寡言且极其注重边界感,虽然经常因太有主见而跟他对着干,以上这些形容词绝对不可能和顾星野沾上边!
“胡说八道——”他气得胸膛起伏,堂堂上将竟然被面前这个年轻人噎得说不出话。
不欲与他多说,裴时清脚尖一转,正要越过他离开,衣袖却被微微扯住。
顾星野从昏迷中醒来,目光沉沉地望着他,神情受伤。
裴时清心口一紧,正要开口解释,却看到他目光一垂,唇角微微抿起,松开了拽着他袖子的手。
手臂上的重量一轻,仿佛连心也跟着空了一块。
裴时清张口想说些什么,但当下的场合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只能咽下涌到喉咙里的苦涩,快步离开房间。
……
十分钟后,顾上将摔门而出。
*
自那天过后,裴时清另外找了间客房住下,不再去见顾星野。
倒是顾上将一天三趟地来回跑,每次都以气急败坏摔门结束。听说最严重的一回动了皮带抽人,结果把自己气得整天没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