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折腾了一场,确认是真人,老爷子更气,指着卫父再次痛心道:“你说你怎么变成这样啦。”
若是早些年那时候小赵看到这样的卫父,铁定不会嫁进他们家,也就没有他大孙子、他宝贝曾孙了。
卫父委屈:“爸,乡下生活很苦的,儿子一过就是十年呐。”
老爷子嗤笑:“哈,说得好像草原比乡下好过似的,我和阿诚也是过了十年的苦日子,还比你苦多了!”也没见他们移了本性,像是变了个人。
而且别以为他没看见卫父穿得还算体面,手脚和脸面都没多少老茧风霜,倒是他后娶的那位很是有一副经常做活的样子。
话说,这小子不会是在乡下一直让他老丈人家他老婆养的吧?不然哪有夫叽叭歪歪悲春伤秋。
老爷子心里十分怀疑。
也因为此他才给钱给的大方,正好卫诚他们夫妻俩也不在意这点东西,给了卫就当报答对方救了他儿子,为卫家剩下一对儿女了。
卫父还不知道这一点,喜滋滋抱过了楠木箱子,只给老爷子留下那份身份证明其他全拿走了。
老爷子甩了甩袖子,连饭都没留。
卫父他们也没留下吃饭的意思,拿到东西,一家人还要忙着找地方住呢,想吃饭完全可以去饭店,反正手里有了钱,那样吃得还爽快,不用看人脸色。
他妻子跨出大门时倒是犹豫了下,“就这么走了成吗,孩子不还要认祖归宗?”
“都见过他们祖父分了家了,已经认过啦,只要他们姓卫,就一直是卫家人,老爷子还能将他们除名不成,族谱早没了。”卫父摆手无所谓道。
妇人这才没话,柔顺地牵着早就忘了喊饿喊瞌睡的俩孩子跟上他。
这时,卫诚突然想起什么,扬声:“等一下!”
卫父跨出大门的脚步一停,回转身下意识抱紧了宝贝箱子,警惕地看向卫诚:“你想干什么,老头子分好的,不能反悔啊。”
卫诚没搭理他,大步回屋拿出个小盒子,塞到双胞胎中的男孩手里,说了句:“还给你。”
什么东西?卫父一头雾水地赶忙带着老婆孩子离开,刚走出去几步,身后的门便地关上了,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卫父脸色扭曲一瞬,最后决定不跟那个小兔崽子计较,他肯定是嫉妒他们得了老爷子这么多好东西!
“爸爸,给你。”小儿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臆想。
小儿子此时正举着刚刚卫诚塞给他的那个小盒子,眼睛里满是好奇,却没有擅自打开。
卫父两手抱着箱子没有空闲,他妻子帮他接过来,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后吓了一跳。
“这这这是啥?”妇人惊讶。
只见小盒子装着个圆润硕大的珠子,即使她见识少也能看出来这是个宝贝。
卫父探头一瞧,神情复杂道:“是夜明珠,晚上熄了灯才好看。”
妇人不解,卫诚怎么突然在离开时送他们这个东西?
卫父没说这是他以前作为父亲送给大儿子的生辰礼物,现在被他还回来,也就代表他们父子情份走到尽头了。
他心里不是滋味地看了眼珠子,再看看小儿子,最终只能道既然人家给了,那就收着吧,总归是个宝贝,说不定将来对他们有大用。
一家四口相依相偎,渐渐走远。
他们是光棍地离开了,留下老爷子难过了好几天,卫诚也心情不好了一晚上,过了一周才将将缓过来。
壮壮欢欢不知道这件事,他们年龄又小,乐喜他们就没告诉这两小只。
直到卫父那边买了房子找了工作,慢慢安定下来,厚着脸皮真和这边当成亲戚走动,兄妹俩才知道家里还有这么一户远方亲戚。
不过比起他们,壮壮欢欢明显更喜欢另一个远方亲戚赵阿姨,因为后者虽然距离远回来的少,但对他们兄妹两个很好很好,不会让他们把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一对姐弟当长辈,叫他们处处听他们的话。
当得知后面这件事的时候,卫诚是彻底隔绝了卫试图让两个儿女接触壮壮欢欢的举动,并将事情捅到老爷子那里,令卫父遭到好一通怒骂,进入卫家小院往来黑名单。
过后赵女士知道,专门飞过来一趟,对卫进行一次全方位的讽,喷得他半年没冒头,此后竟然老实如鹌鹑,再没闹妖过。
毕竟前妻都放话了,他要是再敢折腾,她保准让他连现在的生活都过不下去。
是想继续回乡下创土,还是留城里吃商品粮,他自己选吧。
下乡种地很累,卫父的老婆孩子当然是想当城里人、过城里轻省的好日子,于是果新帮着赵女士住卫父,不让他乱蹦做。
卫父被妻儿拖着,自己也被吓怕了,所以才安分了下去。
乐喜期间全当戏看的,自己都没上场,卫诚他们就把事情解决了。
经此一遭,生活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时间转眼来到八六年,这一年上头发下成人高考的通知。
卫诚这些年一直没忘记进修学习,夜校不知上了几届,知识水平是他们站里公认的高。
乐喜便鼓励他抓住这个机会,试着通过成人高考圆一园大学梦,顺便也提高一下自身学历,为以后能走得更高做准备。
卫诚欣然前往,果然名列前茅。
本来乐喜想让他报考北大,成为她同校学弟的,结果卫诚说给他点身为男人的面子,让他去隔壁吧。
最后,他如愿去了隔壁上清华,毕业即升任畜牧兽医站的把手,农业局那边也递来橄榄枝,前途一片光明。
乐喜这时候早已转正,且已经被她师傅放出去独挑过大梁,偶尔还能在电视上看到,未来同样无限坦途。
夫妻俩算是始终都保持着当初的诺言,齐头并进,共同进步,谁也不落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