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张嘴想让老爷子叫卫诚也给她搬个凳子坐,恰好乐喜泡好茶端出来,瞧见她后一愣:“你怎么在这儿?”
许虹顿时忘记刚才的不愉快,暗含得意地挑衅道:“我来看卫爷爷,话说爷爷怎么住院了,我作为邻居不得不说你一句,乐同志你这个孙媳妇当得可不合格啊。”
这番话说出来,别说乐喜他们什么反应,老爷子首先就听得很不顺耳,立即替乐喜张目反驳:“女同志你这句话我不爱听,老头子我住院都是阿喜给我张罗前后地跑,她做的已经更好了,合格的不能再合格。”
而且就算不合格,自有他和卫诚来评判,哪里有外人说嘴的份。
如果说刚才老爷子还因为许虹的自来熟而热络的话,现在他就对这人没啥好感了。
一来就说他孙媳妇不好,就问这是上门做客的礼数吗?
许虹被老爷子一通怼,脸上尴尬道:“爷爷,我这不是瞧着你住院受老大罪了嘛,想着要不是她照顾的不好,怎么会让你受这种苦。”
有老爷子斩钉截铁的反驳在,她竟然还想再给乐喜抹黑,有没有成功不知道,反正老爷子脸色已经黑了。
他深深看着许虹,打量着她,心生怀疑。
“我说你这位女同志怎么回事,进门就盯着我家孙媳妇挑拨是非,还鸡蛋里挑骨头,我看你根本不是来看我的,是来找茬的吧?你别叫我爷爷,我不是你爷爷,承受不起。”
“没有,我只是、只是担心您。”许虹连忙摆手。
乐喜看够她出的洋相,此时终于出声,‘好心’提点:“许同志,我爷爷他住院是因为要治脚伤,并不是被我照顾得不好才住的院。”说着示意她看老爷子还打着石膏的双脚。
但凡许虹真对老爷子上点心,进来后认真瞧上一眼,也不会错过这么一个明晃晃的提示。
结果她光忙着在老爷子跟前给乐喜上眼药了,竟然都没瞧见就在眼皮子底下的证据。
所以老爷子真信了她那番鬼话才有鬼了。
“这人谁啊?”老爷子收敛笑容。
柳姐动动嘴,刚要道上一声歉,卫诚那边就开口说了一句话,瞬间让老爷子明白许虹的身份,同时也变了脸色。
卫诚沉声说:“她爱人姓曲。”
老爷子神色一怔,迅速反应过来,唰地看向许虹,惊诧道:“是他们?!”
卫诚点头确认:“没错,就是他们。”
两人对话间仿佛在打什么哑谜,听得许虹满是茫然,而柳姐心思细腻,好似察觉出什么,和丈夫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剩下的乐喜是唯一清楚内中详情的,看到老爷子变了脸色,当即站起来请许虹出去。
“凭什么啊,我来看望卫爷爷,他都没赶我,你着什么急,你也做不得主。”许虹不干,转手从挎着的篮子里端出带来的上门礼。
一盘馒头。
众人:“…………”
许虹仿佛察觉不到大家的无语,将馒头端到老爷子跟前邀功:“卫爷爷,这可是我亲手做的细面馒头,特地用的精白富强粉,刚出锅还热乎乎的,您趁热吃,尝尝味道怎么样。”
老爷子黑着脸默不作声,但态度已经表现得极其排斥。
乐喜很是无语,瞧许虹那架势,搞得好像白馒头很精贵,他们家没吃过一样。
卫诚干脆地赶人:“我们家不缺这点吃的,你走不走?”就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人。
许虹不想走,可这由不得她。
乐喜上手扭住她胳膊往外扯,边扯边道:“许同志你也看到了,我们家不欢迎你,你要是还有点脸皮就赶紧地离开吧。”
许虹听得火气直冒想发飙,但是卫诚还在旁边看着,她眼珠一转顺势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弱弱道:“干嘛要赶我,我只是想给卫爷爷送点吃的。”
老爷子脸一扭,连连挥手:“你家的馒头我可吃不消,拿走拿走!”
许虹状似很受伤地看向卫诚,喏喏道:“可是这是我的心意,我亲手揉面做成的呢。”
话才落地,大门外突然传来曲二婶的骂声。
“许虹你个不安分的骚狐狸,端着老娘刚做出来的大白馒头跑哪儿去了——”
乐喜几人全都听到了,顿时一脸黑线,合着许虹拿来献殷勤的馒头还是出自曲二婶的手,什么她自己亲自做的,也不怕闪掉自个儿的舌头。
许虹大概没想到会这么巧被拆穿,脸色讪讪。
眼看外面曲二婶就要去别的地方骂街找人,乐喜当即高声喊道:“许虹在这里!”
许虹转头怒目而视,都忘了在卫诚面前保持形象。
而卫诚呢,在乐喜喊出声的时候,他已经心有灵犀地去开门了。
下一刻,曲二婶冲进来,瞧见许虹后揪住人破口大骂,“你跑过来干啥?还偷了老娘新做的白馒头,你说说你想干啥?我打死你个不安分的!”
两人当场撕扯起来,甚至曲二婶话里话外还牵连到卫诚头上,这就让老爷子不高兴了。
特别是意识到曲二婶的身份后,老爷子更加看她们不顺眼,当下黑着脸怒斥道:“想打架出去打,这里是我家,不是你们随便撒野的地方!”
看着老爷子发怒了,卫诚和乐喜连忙一人一个将曲二婶和许虹撵出门。
柳姐放下篮子,一脸歉意地也跟着告辞。
夫妻俩过来没说上什么话,全看许虹在那儿表演了,瞧着她在卫家闹腾,心里颇为歉然。
说来都怪他们招来这么一户租客,不然卫诚也不会被许虹盯上。
柳姐走之前和乐喜道歉,话里表达了这么一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