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到底还是低估了便宜爹。
罗湛乃当朝首辅,衙门又岂敢允了娘亲擅自和离?纵使有和离书在手, 也是行不通的。
苏吱吱由衷建议, “娘亲, 你可曾想过为何首辅这么多年来一直不肯放过你?”
洛韶儿哑然,这一刻,她竟觉得自己还不如女儿通透。
是啊,为何?
她自己其实也纳闷过。
罗湛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呢?
洛韶儿反问,“你可知是何缘由?”
苏吱吱噗嗤笑了笑,“因为他自卑,他担心娘亲和离以后,会另嫁一个比他更好的男子,娘亲原本是他的妻,他那样的人不会允许自己的东西被人占了。娘亲,首辅是您这辈子的烂桃花。”
可不是烂桃花吗?
因罗湛丢了女儿,又因罗湛数次差点丧命。
洛韶儿怔了一下,觉得女儿所言在理,“你这丫头,懂得倒是多。”
苏吱吱又笑,“那是自然,日后就由我来照顾娘亲,我与娘亲不同,娘亲将来还会嫁人,可我……只爱钱。”银子多好呀,有钱能使鬼推磨,她真真是太爱钱了,她要住在钱堆里。
洛韶儿愣了,“你这孩子,又贫嘴。总不能日后不嫁人了!”
苏吱吱的确有这个打算,免得娘亲多想,她暂且没提。
接下来几年,她要在沈勋得势之前,让自己处于主动角色。
苏吱吱挽住洛韶儿的胳膊,在她身侧蹭了蹭,撒娇道:“以后娘亲去哪儿,我就跟去哪儿。”
洛韶儿看着女儿娇软撒娇的小模样,心都化了。
就在这时,铺子外面一粗实中年妇人忽然炸呼呼,喊道:“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你们这铺子里卖的胭脂水粉俱是有毒的,瞧把我这张脸毒成啥样了?!”
这个时辰,正当是长街上百姓人来人往最多的时候。
随着这粗实妇人在铺子外一阵嚷嚷,陆陆续续数十人聚拢过来,将铺子门口围困……
*
同一时间,将军府苏家。
苏长青已能早起晨练,他这人许是从年幼起就经历过太多磋磨与伤害,身子骨异于常人,伤口恢复起来的速度,远快于常人。
心腹赵安疾步而来。
苏长青原本还在面对一团花圃,悲春伤秋。见来人是赵安,他立刻转身,几乎是顷刻间就问道:“发生了何事?”
赵安是他最信任之人,如今被指派在了洛韶儿母女附近。
故此,一看见赵安,苏长青就本能的警觉,必然是恩人又出了什么事。
他这一辈子啊,虽有一腔抱负,可也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报恩。
若是恩人过得不顺遂,他的功名利禄又有何用?!
赵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压感吓了一跳,此刻,他才堪堪止步。
又见自家将军脚下,是大一片刚刚被他摘落的花瓣。
赵安心情甚是复杂。
将军啊,您好歹是一军统帅,如此痴迷一位他□□,真的好吗?
赵安绷着脸,如实说:“将军,属下发现……首辅他暗中算计,找了一个悍妇去夫人铺子里寻事,属下猜测……”
他话音未落,苏长青迈开大长腿,如风一般径直往府门外走去,只丢下一句,“备马!”
赵安,“……”他话还没说完呢。大抵是首辅故意为难夫人,逼迫夫人回到他身边去。
赵安很为难的跟上去。
要知道,夫人并非是下堂妇,而是首辅大人不愿意放手的女子啊!
赵安默默为自家将军捏把汗。
若是不能抱得美人归,将军这个岁数是要当老光棍么?
可若是抱得美人归了,将来日后就多了一位劲敌了。夺/妻/之仇,首辅岂会善罢甘休?
旁人都在拼了命的争功名利禄,他家将军在不要命的抢女人,还暗暗搓搓、偷偷摸摸……
*
洛韶儿与苏吱吱的容貌都偏向清媚。
若是稍稍打扮,就显得妖娆妩媚,很容易让人想到“祸水”二字上去。
一旦有人煽风点火,百姓们难免会对她二人指指点点。
那粗实婆子耐力十足,从开始找事起,一张嘴就一直巴拉巴拉个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