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日子,他算是在卖/身?!
沈勋忽然唇角斜斜一扬,他眸光锐利,如老鹰一般的眼, 就连海东青瞧见他, 都会战战兢兢缩起脑袋。
“呵呵, 小吱吱,你知不知道,你再一次挑战了我的底线,你不要以为有罗首辅,我就奈何不了你。”
他语气平缓,但字字威胁。
而且,他说到就能做到。
苏吱吱当然也明白,这人一旦耍心机、玩城府,也就没有旁人什么事了。
她拉了拉自己的手腕,试图挣脱开男子的束缚。
这时,沈勋垂眸看了一眼,剑眉倏然一蹙,他看见苏吱吱白皙手腕上,有几条醒目的红痕,确切的说,是割伤。
苏吱吱顺着他的目光垂眸,她笑了笑,神色淡然,像是在诉说着旁人的故事,毫无情绪波折。
“这几道疤呀,是太子妃要让我当药引子所致,那几日在东宫,她每日命太医放我的血,每次都是一大碗,我当时怕极了,又冷又饿。”
“沈世子,其实你明白所谓的药引,只是一个说辞,可你还是让我被东宫的人带走了,是不是在你眼里,我的小命算不得什么?”
“你现在又这般纠缠,不觉得可笑么?”
沈勋喉结滚了滚,苏吱吱受伤的割痕让他胸口堵闷,像是被人用锤子在心脏上敲了几下,表面可以不动声色,可内里却翻江倒海。
说实话,他本不该对任何女子过多在意。
一个小通房而已,他当时的确没有多想。
纵使他不愿意让苏吱吱去东宫,可洛倾城开口了,他也就依了。
他还能给自己找什么理由辩解么?
他不能!
仿佛在一瞬间,所有言辞显得苍白无力。
这一道道割伤,就是他冷漠无情最好的证据。
可他这样的人,是不可以多情的,大仇未报,他有什么资格多情?
沈勋手一松。
苏吱吱得了自由,她能落落大方说出这些,表面自然也是毫不在乎,还扬言道:“你若是不接受五百两补偿,那便算了,反正在我看来,你也不值这个钱,那些日子……我可是半点不舒服,那事不亚于是受刑。”
沈勋,“……”
所以,她又在指责他活不好?
她还真是坦坦荡荡,半点不遮掩。
沈勋鹰眸幽幽,目光落在了苏吱吱粉色的樱桃唇上。
苏吱吱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双手捂唇。只留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直直盯视着沈勋,仿佛是一只随时随地戒备野兽攻击的小兔子。
然而,她转身就跑。
纤细窈窕的背影,迅速果决。
沈勋,“……”何至于此?
呵呵,她既将他视作湖水猛兽,他若是不坐实了,也未免太对不起自己!
*
宫里有一条河流,是与护城河相通,活水清澈,十分适合泛舟。
午膳过后,尚未婚配的公子贵女们前去划船。
时人多喜附庸风雅,泛舟吟诗是每年端午的必备活动。
苏吱吱算是贵女圈中的新面孔,她又是首辅之女,太子妃的表妹,身份矜贵逾常,不少贵公子试图献殷勤。
要知道,今日这种场合,世家子弟与贵女们,都是奔着相看而来。
贵女们一个个淡妆浓抹,公子们则一致玉树临风,恨不能当场表露出十八般武艺。
世家婚事,与男女情/爱无关。
多半都是巩固家族势力的手段。
嫁给谁,又娶谁,在某种程度上而言,都是利益交换。
苏吱吱,无疑成了京城贵圈婚姻市场的新宠。
沈勋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因着药引一事,他暂时没脸挨近小东西。
但看着苏吱吱对旁人笑靥如花,他心中如同被人堵上了一团棉花,莫名堵闷。
公子贵女们纷纷上小舟时,沈勋一个人站在不远处的河堤上,眸光幽冷,眼中暮色沉沉。
宸王坐在不远处的楼阁亭台下,只能看着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