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那脚步声没了,肖阚的耳边只剩下风吹过林子的声音。
肖阚抬手擦了擦眼泪,转过身,立马就对上另一双眼睛,霎那间,他眼里泪珠立马又掉了下去,他努力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委屈的唤了一声:“义叔。”
宋玉瘦了很多,左耳上戴的钉子还是离开那天戴的那一枚。
“义叔。”肖阚又唤了对方一声,生怕得不到回应,生怕这一切是他在做梦。
宋玉抬脚向前走了一步又停下来,他声音温然道:“哭什么。”
“义叔回来了为何要避我。”肖阚杵在原地,像个等哄的小孩。
宋玉的嘴角垂了下去,眼神里有些为难,“为叔来的不是时候。”
“不,不是的。”肖阚现在才明白宋玉估计是误会自己和蔺梦如了,于是立马把宋玉看到的解释了一番。
宋玉听完事实真相,也有点窘,他又向前了一步,“为叔误会你了。”
“是径云不对,径云不该和旁人走的太近。”肖阚一动不动的立着,对方走的每一步都踩在了他的心上,他既紧张又兴奋。
还剩一米的距离时,宋玉停下了步子,克制的问了一句:“为叔回来的是不是太晚了。”
肖阚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委屈的应了一声“嗯”。
“为叔跟你认错。”
“嗯。”
肖阚眼皮眨巴眨巴的,眼眶里打转着泪光,宋玉看了心里一个劲疼的不得了。
“以后不会这样了,义叔同你保证。”
“嗯。”
宋玉伸展开了手,像是乞求又像是道歉的说:“过来。”
肖阚一个英朗清风的大丈夫此时此刻变成了一只垂着尾巴的狼崽傻巴巴的走向了宋玉,扑进了宋玉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把宋玉的心都哭碎了。
“义叔走了太久了,对不起。”宋玉拍着对方的背,试图缓和对方的情绪,“让径云委屈了。”
不说还好,一说肖阚抽涕得更快,控制不住的发出了呜咽声,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怕,怕义*/叔不要我。”
“小时候都没哭过,现在怎么这么爱哭。”宋玉吻了吻对方的颧骨,“义叔这不是回来了吗,别生为叔的气了。”
肖阚撅着嘴,嘟囔道:“这么久,那义叔有没有想径云。”
“想。”宋玉也不再搪塞对方,好不容易重逢了,他恨不得把所有的思念都说清,“每天都想。”
“是喜欢径云的那种想吗?”肖阚收好了情绪,反搂紧了对方。
宋玉微微仰起头看他,认真庄严道:“是。”
“以后也是吗?”
“以前就是过了。”宋玉两臂勾住对方的脖子,“以后也会是,一直都是。”
肖阚咬了咬自己的口腔内壁,迫使自己不要再蹦出哭腔,“义叔早就喜欢径云了对吗。”
宋玉其实还是有点羞耻,但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回答这个问题了,“是。”
肖阚抚按着宋玉的后颈,羞巴巴的问:“义叔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径云的。”
“很早。”宋玉斟酌了一下,“给你表字的时候。”
“那我比义叔更早。”肖阚终于露出了喜色,将两人额头贴到一起,“我赢了。”
宋玉也跟着笑了,“这一年里有听为叔留下的话吗?”
“听了。”肖阚眼睛直直盯着宋玉的嘴唇,“夫人满意吗?”
宋玉半眯上眼睛,低声一句:“满意。”
满意两个字从宋玉口中说出来时,那字里行间都带着鱼钩似的把肖阚往宋玉那里勾。
他们不再克制自己去说什么关于重逢的亲呢话,此时此刻不可抽息、亲密无间的热吻可以代替更多揶揄的思念诉衷情。
宋玉仰躺在草地上,放肆的接受着肖阚所给的的溺爱和迫不可停,久违的情甘肉霖比任何一句情话都能直击心灵,摄人心魂。
凉风刮过,李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树下的两人却只能听到彼此错暧乱昧的呼吸。
他们的头一次就是在这片林子里,宋玉还记得那晚上是个什么样的景色。
而如今人在物在,故地重演时,唯一不一样的就是,他们眼前一片明亮,看得清这世间万物,也看得清彼此的心。
那些隐晦的深情不用再藏在黑夜里才敢诉说;相反,无所顾虑、互相信任、汹涌澎湃的爱意让他们有已经足够能照亮前方一切要一起走的路。
久旱得甘霖的两人气喘吁吁的并躺在地上,静享着得到雨后的静谧。
“义叔,这回花期还是过了怎么办。”
“明年再来。”
作者有话说:在外以一敌百的侄子原来是个委屈巴巴的哭包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