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坐在慕容靖言的榻边,连日来不曾睡过一个好觉的萧澈此刻睡意全无,他看着慕容靖言,心里盼着登基大典,却又想无限期的推迟登基大典。
倘若登基大典不能如期举行,搞不好北朔王就会扣了大炎支援北朔的军队,到时候一个王爷娶一国公主那便不是什么难事了。
倘若登基大典如期举行,那从龙袍加身的那一刻起,他便要做心怀天下的明君,他知道天下人不可能允许他给慕容靖言一个位份,那个时候,慕容靖言的身份是也只能是安乐侯的世子,他同慕容靖言是要一辈子的,堂堂男儿竟不能给自己心爱之人一个名分,萧澈怒自己的无能,也怒世俗的俗。
天亮时,宫中有小太监来请。
“殿下,再不动身进宫更衣,只怕就要误了吉时了。”
登基之前的萧澈原本是该宿在宫里的,只是他心中总是牵挂着慕容靖言,要他一人在宫里宿着,他如何能睡得着,还不若回府来这样握着慕容靖言的手坐上一夜来的轻快。
慕容靖言勾了勾手指,他动了动萧澈的掌心,他给了萧澈一个坚定的眼神,他道:“殿下,快些动身吧,众位大人还在这,殿下莫要为我挂心。”
萧澈如何能放得下心,解药尚在途中,还不知道暗影什么时候能将玉清丸的解药送至府上,这登基大典总是要一天才能结束的,这一天当中他基本没有能见慕容靖言的机会,他不能亲自看着慕容靖言服下玉清丸的解药,倘若慕容靖言服下解药后再有什么差池,他甚至都赶不回来。
慕容靖言将萧澈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他强忍着口中的同意说道:“殿下若是再耽搁下去,那靖言便当真是这天下的罪人了,殿下,早些去吧,靖言在府中等着殿下。”
萧澈终于起身,他一步三回头,才走至房门口,小厮伸手要为萧澈开门。
萧澈忽而回头,他看着那处挡了慕容靖言的屏风说道:“靖言,本王会永远留你在身边。”
这是当初慕容靖言的哀求,现在却成了萧澈的承诺。
曾几何时,萧澈从没想过这样简简单单的事情有朝一日也要变成他给慕容靖言的承诺。
慕容靖言必须要从始至终,永永远远的留在萧澈的身边,不管萧澈是宁王还是皇帝,不管是慕容靖言想要走,还是旁的什么人要将慕容靖言夺走,就算是死神也不行。
这一日,立于凛冽风中的大炎宫城中旌旗蔽日,富丽堂皇,萧澈身上那件明黄色的龙袍则是权力的象征,是责任的象征,站在镜前,萧澈看着镜中的自己。
从今日起,他便是这大炎之主。
从前欺辱他的皇兄死在他的谋划之下,从来不曾疼爱他半分、处处刁难的父皇也不再是挡在他前方的障碍,他现在什么都有了,可又就要什么都没有了。
走在通往太和大殿的路上,萧澈的目光无比坚定,他走的每一步都格外的踏实。
坐在那把龙椅上,听着殿中文武百官山呼万岁,萧澈轻抬手腕。
他道:“众卿平身。”
建昭元年,先皇第九子萧澈,承天命,继父祖大业登入大位,改国号为建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