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吃过了药,慕容靖言便不大想回榻上倚着了。
在宁王府养病的这些日子,萧澈总是不许他走动,只是前些日子出了一趟门那便算他吹风了,慕容靖言只觉得自己身上的骨头都快叫这屋里的炭火可暖化了,今日外头天气好,慕容靖言想着去后院池边走走。
披了大氅出去的时候慕容靖言抬头见了一直鸽子。
他递给了沧澜一个眼神。
沧澜心领神会,他伸出手,鸽子便落到了他的手上,那鸽子的爪子上放了一竹制小筒,那里是藏了一张纸条的,这是寒影用来给慕容靖言传消息的途径,只是从前寒影在秦王府,这鸽子鲜少会放出来,慕容靖言在宁王府的时候也谨慎非常,如今幸亏萧澈不在府中。
慕容靖言估计着寒影便是知道今日是熙宁帝寿辰,所以才放了这鸽子来宁王府。
沧澜将寒影塞在其中的字条抽出收入袖中,那鸽子便有展翅飞走了。
慕容靖言抬头看着那越飞越远的鸽子,一时心中感伤,他深呼了一口气,雾白色的哈气在眼前漫开,柔了眼前景色。
沧澜扶着慕容靖言,他问道:“好端端的,世子坐什么叹气?”
慕容靖言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他道:“没什么要紧,只是一时想到这鸽子可怜,原本该是在这天上飞着的,想在哪处落脚便落在哪处,如今却被人圈养着,想想我们,到底是同这鸽子一样的。”
沧澜扶了慕容靖言上了台阶,亭中已叫人备了暖炉,此刻没风,阳光充足,倒也算不得冷。
“可见大人有多了解世子。”沧澜没头没脑的说道。
慕容靖言不解,他问道:“此话怎讲?”
沧澜替慕容靖言斟了热茶又道:“大人决定将奴才拨到世子身边的时候便曾跟奴才说过,说世子心思重,时常胡思乱想,总易伤怀,叫奴才好生替世子纾解着情绪,大人只怕世子郁结,世子的身子原就不好,倘若是再因为多愁善感落了一身的病,那大人当真就要心疼了。”
慕容靖言闻言,他一时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好。
他同寒影自幼长在在一处,寒影年长他几岁,似兄长般时刻提点着他,只是寒影的心思慕容靖言是知道的,他自然有意,只是时过境迁,这许多年未曾说出口的,如今却好似已经都变了味道,倘若今日给足了慕容靖言机会,让他同寒影说些什么,只怕他也说不出来了。
只是,那些话究竟是说不出来了,还是想说与他听的是另有其人,这是连慕容靖言自己都不晓得的事情。
“你且听他胡说。”慕容靖言饮了一口茶道:“我何曾总是为谁伤怀。”
不曾总是为谁伤怀,只是瞧见那笼中物的时候觉得其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