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及时屏退左右,前院瞬间一空,只剩下四人立着。
七皇子继续说:“这是我从其他人那里学来的办法,过去征兵,征的是松散的农民,既没经过正经训练,又畏惧前方敌人。即使有威名远扬,实力强劲的部队,也是某些人豢养的家兵,有国之名,无国之实。而我这里的人,或许不像某些家兵强大,可他们忠诚的对象不是我……”
他定定看着祝煦光:“是我给他们的生活。”
祝煦光想了半刻,摇头道:“不对,他们忠于殿下,即使有他人能给他们更加优渥的条件,这些人也不会背叛殿下。”
“是这样没错。”七皇子也不否认,“但这只是因为我出现在前面,过去我一直想不明白,人心为何涣散,本来强大的军队为何溃败,如今倒是有了些想法。”
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究竟是何想法,反而又笑出声来:“我知道你害怕了,看着我这里的人,比你那边的厉害许多,担心起他们的性命了,对吗?”
祝煦光沉默,徐相斐便接过话:“殿下此言差矣,拂默是常大将军独子,而常大将军一生为国,他的部将只是怕奸人暗算,才不得不躲藏起来,这些人不是拂默的兵,而是大启的兵。”
七皇子大笑出声:“你很聪明嘛,既向我表了忠心,又暗示我不能动你的师弟……啧,过去没机会见到你,真是让人遗憾。”
这话略有古怪,徐相斐眨眨眼,仔细琢磨一下,还是笑道:“多谢殿下赞誉,我想殿下此言,便已说明此军所向为何,既如此,何不直言呢?”
七皇子疑惑道:“奇怪,我如今不用你们也能赢,你们要拿什么来说服我呢?”
他凤眼冷冽,话说得天真,实则冷锋暗藏,有想让徐相斐二人交代所有筹码之意。徐相斐自然不可能让他如愿。
“殿下真的觉得,一定会赢吗?”
徐相斐这话才让七皇子真正变了脸色,气氛瞬间凝滞,徐老也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徐相斐。
七皇子不说话并不妨碍徐相斐说话,他垂眸笑了笑:“殿下能为,我自然不敢怀疑。可先前殿下说了,天命乃是人为,天命都能人为,殿下为何觉得自己就能当这个天命呢?”
“这话……甚是有趣。”七皇子整整衣领,又将双手背在身后,“你是觉得,吾不能吗?”
“若是殿下真心有把握,又何必千方百计让我们来这?当初徐某去郁郎中处求医,曾遇见一蒙眼道士指点迷津,过去几番苦思,都不解其意……想来,殿下应该能解惑吧?”
徐相斐并不信神佛,道士之言若半真半假才好,全中了才是离奇。他曾经以为是祝煦光母家的人,也有想过是不是常大将军那边的人特意派来的。
但守在祝煦光身边的是南叔,若是他做的,不至于韩得羽都不知道。而祝煦光母家的人,不正是小皇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