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罗堂堂主眼珠子一转,脸上胡须一动,那张满是褶子的脸笑成一团,他又矮又胖,平时看着和蔼可亲,如今只剩下利欲熏心的贪婪。
“何盟主还真没骗我……”
阮舟脚步一顿,木鬼女也心知,这人是冲她来的。
不知为何,木鬼女扭头道:“若是你现在走,说不定能保住一命。”
阮舟眨眨眼:“不需要。”
重剑落地,他反手握剑,松开扶着木鬼女的手,也远离了那把险些捅进他腹部的短刃。
木鬼女定定看他几眼,最后只拿出短笛,以乐为杀,乐声一起,阮舟重剑拔出,和星罗堂堂主缠斗一处。
大概是血流得太多,恍惚间,木鬼女好似回到从前。
那时她也是在槐树下吹笛,而阮舟握着把木剑挥舞。
那把木剑是满枝父亲做的,他没用过剑,做出来也歪歪扭扭,只有个形。
吹的曲子是满枝母亲教的,这是满家村人人都会,从小哼到大的曲子。
一晃多年,再吹起时,人依旧是那个人,可闲适早已荡然无存。
前有阻拦,后有追兵,再听到另一个脚步声来时,木鬼女乐声停了,睁眼时,才发觉自己已泪眼朦胧。
“……那本秘籍,对你们而言,也没有用。”
木鬼女低笑一声,“为何执着于此呢?”
为何杀她满家村,为何毁她平静安宁的生活?
她恨自己,也恨这些人。
任何一个对这秘籍有兴趣的,她都恨,恨不得当真把秘籍给他们,看他们争得头破血流的模样。
可她不能。
那是满家村,那是她最怀念的地方,最怀念的故人,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了啊。
如何能给出呢?
何元恺与星罗堂堂主会合,两人联手,几乎置阮舟和木鬼女于死地之中。
身边几朵白花,点点鲜血滴下,迎着火光,壮烈悲哀,都在一处呈现。
但剑风忽起,拂花未落,轻飘飘的身影裹着无尽杀意而来,直直打下星罗堂堂主一只手。
祝煦光一身白衣,袖口衣角都皱巴巴的,还染上了灰,他似乎刚从火场逃出,马不停蹄地就来找人,因此顾不得那点灰尘了。
赤鹤剑一出,星罗堂堂主捂住断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
祝煦光却看向何元恺:“你与他联手,可知他劫走何小公子,还试图一把火烧尽何家?”
“他只想独吞秘籍。”
烧尽何家是何元恺的主意,他只想烧死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江湖门派,烧死一个算一个,烧死一群那就更让人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