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蔓延的疼痛和热气让他昏昏沉沉,这痛游走四肢百骸,仿佛深入骨髓,又好像就在表面上,能够伸手去够。
怪不得郁郎中说要有人看着他,不然徐相斐在意识昏沉时就能把针全拔了。
他过去从来不知道针灸能痛成这样,本来还在为自己不用吃太多药庆幸呢……
看来吃药果然是最温和的法子了。
“师兄,师兄?”祝煦光桎梏着徐相斐的双手,不让他挣扎,又扭头对一旁慢悠悠喝茶的郁郎中说,“郎中,没有让我师兄没这么痛的办法吗?”
“没有。”郁郎中下完针就躲得远远的,生怕这群有内功的人伤到自己,“良药苦口嘛,现在痛一些,以后就好了。”
祝煦光想想也是,只好低声安慰自己师兄:“再忍忍……师兄,我在这。”
在这就在这,难不成你还能帮他痛不成?
郁郎中这么想着,就看到祝煦光索性把自己手臂递过去,让忍不住手下用力的徐相斐去掐,他也疼得皱眉,但神色坚定,还仿佛松了口气。
好像能和自己师兄一起痛,也能让他更舒坦一些。
郁郎中喝茶的手一顿,背过身不再看他们。
这一个时辰不管对谁来说都挺煎熬,等药浴终于结束,郁郎中去收好银针时,徐相斐已经睡过去了,他给把了脉,点点头:“还行,明后天都再来这么一次,之后就能慢慢来了。”
祝煦光抱着徐相斐,让对方睡得更舒服一些,闻言又难掩心疼:“之后也会这么痛吗?”
“这才到哪,后面两天会更疼,疼过前三天就好了。”
祝煦光:“……”
他欲言又止,郁郎中立马戳破他的幻想:“别想了,没有办法能少痛点。”
祝煦光只好先把徐相斐抱回去,给对方盖好被子,又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一点一点理好他被汗湿的头发。
徐相斐看着没什么脾气,实际上也挺倔的,方才再怎么难受也不肯吭声,只咬牙硬撑,撑不住了就咬自己。
但祝煦光可不准,就算是知道并没有什么用,也尽量让徐相斐好受一些。
他一直守在徐相斐床边,一只手伸进被子里握住师兄的,另一只手就去摸徐相斐的脸。
这一觉徐相斐睡得并不安稳,想来也是,本来天气就开始热了,某人还非要把他盖得严严实实,手也被某人抓着。
而且脸上还有点痒。
但是先前耗力太多,他一时间没醒过来,等恢复一些,慢慢清醒时便无奈了。
“师弟……”
徐相斐在被窝里晃晃自己被抓着的手,“不嫌热吗?”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身上全是药味,亏你也呆得住。”
祝煦光忽然凑近了些,干干脆脆把徐相斐揽到自己怀里,低头就是师兄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