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等到了,但好像……我不是很开心。”
书生有点茫然,“为什么呢?”
但没有人能给他这个答案,生死无常,有太多人都败在一个意外之下。
郁郎中推开门,手里抱着盒子,眼角明显红着,眼下还有些青黑,不过他的步子始终是沉稳坚定的。
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愿意在人前露出脆弱神态来,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他心里并不好受,可因为郁郎中这样的倔强,便让再多安慰都无处安放。
当走到他们面前时,郁郎中才微微偏头,他没有去看谁,只是道:“去我院子里等着。”
这是喊的徐相斐和祝煦光。
至于这个书生……
郁郎中也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哪怕是知道书生坚守承诺十年,是他该感激之人。
可是郁沉秋是为他们而死,这一点便让郁郎中无法温和一些,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别扭和高傲。
好在书生也不介意,觉得事情解决了便说:“既然如此,我便离开了。”
恩人回到他想回的地方,父亲的遗愿也已经完成,十年,他终于可以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
自由是什么,他不清楚,可如今,离开这里才是他最想要的。
郁郎中一愣,抿着唇纠结了一会儿,单手抱着木盒,然后掏出一袋钱扔给书生:“……算是,谢金。”
“先生不用如此。”书生面对他时,心情也是十分复杂,连带着掩埋多年的愧疚一起涌上心头。
虽然这个人看上去不好接触,可他是恩人最想见的人。
而让他们分开的,是自己和自己的族人。
书生无法用对他人那般嬉皮笑脸来面对他。
“给你就拿着。”
郁郎中向来不会说什么好话,“我等会儿还要来……灵位我会请走。”
“应该的。”书生握紧手中的钱袋,看着郁郎中挺直的背脊,不由得说:“先生节哀。”
节哀。
郁郎中扯了扯嘴角,他能节什么哀?
早该如此,早该想到的。
……
郁郎中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徐相斐和祝煦光,三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沉默便像落石一般越滚越大,最终压垮了郁郎中强撑的那口气,“怎么不说话?”
“……前辈。”
“怕我怪你?”郁郎中嗤笑一声,对徐相斐的心思大加嘲笑,“我不会食言。”
他还不至于因为结果是自己不想看到的,就去为难帮自己找人的人。